做只猫也挺好的,有吃有喝还能爬上崔博陵的床。
虽然总是被扔下来。
但是以前崔博陵可从不轻易碰我,每次都是我腆着个脸跑去和他一起睡。
这事弄多了我也觉得挺丢人的。
不知情的人一听还以为本公主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让驸马如此怕我,都不愿和我同榻而眠。
嘛,毕竟我凶名在外,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
但天地良心,我可从没仗着公主身份欺负过崔博陵,他天天气我还差不多。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忍无可忍。
「姓崔的!你是不是瞧不起本公主?」我抱着被子赖在他床上不肯走。
他站在一边局促不安:「殿下,臣万万不敢。」
「那你为什么赶我走?」
「殿下……」
「别叫我殿下!」我气得脑仁疼,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了我自己,「我和你已是夫妻,夫妻懂吗?你叫这么生分是想干嘛?」
我承认我当时是有些无理取闹了,但是我就是不想听他喊我殿下。
很疏离,很陌生。
就像我俩从来就不在一个位置上。
「殿下,臣本是一介草民,身份低微,虽中探花,却毫无建业。」崔博陵无视了我的警告,缓慢而艰涩道,「而殿下是金枝玉叶,千金贵体。臣能娶到殿下已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再不敢做其他妄想。」
当时我就应该察觉到的,他那奇怪的自卑敏感和对我那不同寻常的态度。
可惜我正在气头上,将重点放在了「虽中探花,却毫无建业」这句话,误以为他在怪我向父皇要了他,断了他的仕途,碍了他的抱负。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当即便放下了狠话:「好你个崔博陵,你看不上我,自有其他人看得上!」
然后我便领了两个面首回来气他。
我指望着崔博陵这个木头能开窍,服服软来哄我一回,我好借坡下驴,不必天天和两个坐在一起喝茶嗑瓜子的牌友装作恩爱。
但是,我高估他了,他居然托人捎了口信来,让我当心身体!
「唉,殿下,这可真是……」冯恩鹤一边收钱一边同情地看向我。
「闭嘴。」我一掌推翻了牌桌。
据冯恩鹤说,我那一整天脸色黑如锅底。
正如崔博陵所说,他是一介草民。
可他参加了科举,夺得了探花,任谁都要赞一声文曲星再世。
他却偏偏如此自轻。
崔博陵,你到底遇到过什么?
我盯着他的后脑勺,想不明白。
他之前所在的崔府也并不是清贫之家,崔老爷和崔夫人看着也对他很好。
那还能有什么事呢?
我如往常一般静静悄悄爬进他的怀里,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然后闭上眼纠结不已地睡去。
……
不妙啊,大大的不妙!
我看着匾额上的「崔府」二字,头一回生出了荒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