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还小,这些都不急。」
阿姊突然点了我的名字,我猛地抬头看,才知晓他们在说我的婚事。
我又垂下了头,我想不明白齐明为什么突然对我变了态度。
「到时辰了,夫人请您回府。」
一位女子对着齐明耳语,我抬头看了看,那女子穿的不是下人的衣服。
自打齐明一进来我就注意她了,她贴在齐明身边,以往齐明身边是不带女子的。
齐明走了,阿姊与我说,那女子是齐明从边关带回来的,至于两个人怎么样,齐明也没跟阿姊说。
我被将要咽下去的果脯噎了一噎,喘不上气来,脸憋得通红。
阿姊拿茶给我顺了顺,不然真真是要难受死。
母亲说的果真没错,男人总是要变心的。
我没忍住,又不敢当面问齐明,就写了信问他当年的话还作数吗。
齐明没给我回信,只是派了个面生的小厮与我说,让我自重。
我那夜哭的魂都没了,后来阿姊看不过,骂了他一晚上。
在我心里,阿姊从不骂人的,就算是被欺负了,也只是说句人各有命。
可是阿姊一边轻拍我的肩膀,一边说齐明的坏话,我不知是不是该开心些。
齐明在京城没待多久,就又走了。
那之后,齐明便不与我书信了,倒是与阿姊通了信。
阿姊每次都给我看,我也寻着齐明惦记我的痕迹,齐明的信后只有一句话,孟荷安好。
我像是丢了魂一样,直到我夜半翻阅往日齐明与我的通信,每封信后都有「孟兰安好」四字。
那时,我才算是真的信了齐明心里已是将我抹了去。
我后来知道,那小女子是齐明的心上人。
是阿姊与我说的,齐明说他重伤时那女子救了他的命。
我皱着眉,感觉俗套。
这事是齐明给阿姊的信上说的,齐明也是草草交代了一句便算了。
我不知阿姊与齐明说了什么,齐明也开始给我写信了。
信上话也不多,就一句,只不过是将阿姊信上的「孟荷安好」挪到了一张空纸上。
我认了命,每每夜里想起齐明还是哭,哭得打嗝也停不下。
阿姊便同我骂齐明,其实阿姊骂得不狠,到底与我不是一个性子。
阿姊柔柔弱弱的,顶多说一句「负心汉」。
我骂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什么「红屁股大马猴」「没脸没皮的大黄狗」「猪儿虫」都是我想出来的。
后来阿姊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我忒坏。
连母亲也说不清我到底是没心肝还是开朗。
过了个把个月,我便忘了那事了,该吃吃该喝喝,仿佛没有齐明这个人一样。
今天是揭榜的日子,我拉着阿姊去看了。
城墙根儿处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与阿姊身子娇小,没挤进去,便只等着探花郎游街。
我跟阿姊在酒楼寻了个雅间,便坐在栏杆处,与阿姊说着笑着,等如意儿郎游街。
这酒楼位置好,那探花郎朝我们这边近些,我看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