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囚于笼而爪牙仍利!朱令赟听了一番分析,恍然问道:“将帅,莫非是想要招降潘崇彻?”林仁肇摇摇头,说道:“潘崇彻虽遭受排挤,但此人忠心可靠、性情秉直,绝非轻易能够招降,除非,让他意识到刘鋹哪里容不下他。”“末将倒是听说,刘鋹此人一向是容不得人的。”“没错,刘鋹善妒多疑、狡诈无情,对待耿直之臣都十分刻薄。只是,容不得人与容不下人,还是有区别的。”容不得人,可能表现为“穿小鞋”“被排挤”“遭陷害”等,会让人活的比较痛苦。容不下人,可就是要命了,必须想办法除掉!一句话,不把潘崇彻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是不会投入南唐怀抱的。“将帅,既已胸有成竹,就尽快部署吧!”见朱令赟一脸急切,林仁肇也不客气,说道:“龙南场防御使周晔已经搭建浮桥,造成我军即将攻打雄州的假象,刘鋹必然会增派人手,要求周边守军策应,朱将军即刻赶往上杭,如此这般……务必造成敬州巨大压力!”朱令赟答应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将帅,末将率领大军前往敬州,九州这边怎么办?”确实,朱令赟此一去,不仅要带走虔州百胜军五千、“金陵三部”(池州、江宁、润州)三千人、九州镇守军一千,同时协控“三场”兵马,能留给林仁肇人马,满打满算就只剩下两千人。“朱将军是担心龙岩有变?”朱令赟点点头,已经探明张汉思在龙岩屯兵一万,虽然不是清源军嫡系,可凭借人数上的优势,万一留从效“突然反水”,向汀州(汀州距离九州不足百里)发难……后果不堪设想。林仁肇安抚道:“朱将军勿忧,不怕张汉思浑水摸鱼,就怕留从效龟缩泉州!”别忘了,太子殿下的核心战略意图,就在清源军身上……所谓“离间计”,可不光是用在南汉刘鋹身上!三月二十日,林仁肇亲自到九州城防大牢提出了曹镤、田寓、赵赫煊等人,吩咐人准备热水,让三人沐浴,又准备了名贵的衣服。然后,请到厅堂、礼仪相待,向三人表示,南下岭南并非挑衅,而是实属无奈。一是大周天子“强迫”,因为刘鋹拒绝了奉大周为正朔,南唐只能发兵做做样子。二是为了自己颜面,攻打汝城是为了展示态度,让刘鋹释放南唐使臣龚慎仪。林仁肇本就是岭南(闽国)人,四人乡音相近,又加上他谦和善待,三人顿时戒心放下不少。见三人面容和缓,林仁肇说道:“三位不必忧虑,不久之后,在下就能遣送诸位回朝。”曹镤一听,心中激动,忙问:“林将军,此话当真?不是哄骗我等吧?”林仁肇朗声一笑:“林某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男子汉”“大丈夫”,这俩词对于曹镤、赵赫煊太不友好了!田寓却一皱眉,躬身施礼,小心翼翼地问:“林将军,唐、汉两国已起干戈,贸然说出释放我等,实在不能不令在下腹诽,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些。”曹镤虽然不满田寓越俎代庖,却也心中狐疑,也起身道:“林将军,莫非假意释放我等,然后途中截杀?”林仁肇心中忍不住吐槽,曹镤这样的玩意儿,怎么能当上一城镇卫使的?要杀你还不容易,用得着偷偷摸摸!“曹将军,田将军,莫要多想,此事说来也简单。”听好了,我给你们编——“大唐与大汉之争,真正的始作俑者是大周天子,如此拙劣的驱虎吞狼之计,两位还能看不出来吗?”“唐、汉两国已经十年未曾有过干戈,如今,国主体衰,更不愿意战火重燃,一切均处于无奈。”“如今,大唐已经有了台阶可下,便是……唉,罢了,迟早诸位也要知道,不妨直说——雄州守将潘崇彻托人送来消息,愿意归降——本将礼尚往来,先将三位送还,等到龚慎仪归朝之后,再将汝城归还。”“如此以来,双方人地,皆是先失后得,可谓两难自解,从此两国和平相处,岂不皆大欢喜?”有价值的消息,总是隐藏在字里行间的。语气上,林仁肇故意将“潘崇彻归降”的消息说的又快又轻,刻意降低重要性,说道“三位送还”时,又故意加重声音,刻意提高重要性。然而,三人都敏锐地捕捉到了“潘崇彻要投降”这个消息,却又都选择故意忽略了。曹镤说道:“如此说来,林将军思虑周全,两国罢兵、重归于好,指日可待!”心中却暗骂,好你个潘崇彻,早就看出来你不是好东西,竟然投敌了!林仁肇不失时机,赶紧说道:“曹将军,待你回到兴王府,还请多在大汉皇帝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曹镤忙不迭地答应。临行前,林仁肇又送几人一些财物,尤其给曹镤不少贵重物品,利诱收买也是不可缺少的嘛!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随后,安排三人到九州城中官驿休息,实则,当然是软禁起来。安排完毕之后,林仁肇立即以曹镤的口气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到雄州,嘱咐务必亲手交给潘崇彻。“离间计”想要成功,一个关键条件就是造成“信息不对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同时,送信之人还带了一样东西,就是曹镤的贴身玉佩,当做信物。为啥要安排他们沐浴更衣?没错,就是要拿到贴身玉佩,这种东西属于私人物品,用在离间行动上,效果要比兵符更好。与此同时,周晔在桃江(河流级别)之上不紧不慢地搭建浮桥,江边来来往往的,只有工匠与少数士兵,雄州守军与之隔河相望,大眼瞪小眼,搞不清楚唐军到底要干什么。英州团练使黄损已经到了雄州,这让潘崇彻心中稍安。事实上,加上英州军,雄州守军总规模也不过一万三千多人,让潘崇彻心安的不是兵力增加,而是黄损来了。黄损,字益之,岭南连州人。历史上,黄损官至尚书左仆射,一品大官,可貌似他不是太监。或许是因为他在任之后,一直都是“闲职”,在做官这一赛道上名不见经传,所以避免了胯下割肉。然而在五代十国的文学赛道上,黄损是值得一提的,不仅后世的《全唐诗》收录了佳作,而且还被冯梦龙写进了《醒世恒言》,有了一段传奇经历。黄损观察完雄州前线情况之后,立即向潘崇彻请战。“潘都统,趁着唐军搭建浮桥的契机,一鼓作气、杀到北岸,龙南之地唾手可得!”:()南唐荣光:我李煜不止是词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