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心待你。”
那些话就如同唯一对他和煦的微风,闵随睁大眼睛。
落在他身上的只有嘲讽与攻击,原来接触也能这般轻柔。
“或许你还是会欺骗,还是会做出与那些同族一样强迫命定伴侣的事。”
“但你要认错,你要改。”
“你要知道,有人会永远爱你。”
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缺点与不堪,他见到闵随难以启齿的伤疤,却只有心疼与难过。
闵随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不管多少年都是分明的黑与白。
“我会永远爱你。”
这样的意味太过明确,闵随眼中闪烁着光亮,他难以压抑紧张的情绪,那颗存在但没有用的心脏却剧烈跳动。
“你……你是我的命定伴侣吗?”他在试探,又有些懊恼。
早该想到的,除了命定伴侣谁又能躲过塔卢索的感知,陪伴他这个不祥之物。
“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说要认错,要改。
他说会欺骗。
“对不起。”那就先道歉。
原烙音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提前见面,受法则影响我会忘记你,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想起,也可能永远不会想起。”
所以这并不是梦境,这是从前。
闵随孤独又备受欺凌的幼年期。
原烙音的心揪了起来,他触及闵随眼底的不舍与痛苦,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诉说。
“而你离开后我也会回归本体,忘记自己早已选择成为人类。”闵随的声音如鸣珮环,但抹不去他的哀伤。
“你会幸福的。”原烙音主动将比他还矮些许的少年抱入怀中,“闵先生,我在未来等你。”
闵随表情微愣,但很快就被坚定替代。
他的命定伴侣不该留在塔卢索的族地,这是污浊的废土,是罪恶国度。
“我会努力度过那段时光,我会找到你。”闵随静静望向他的命定伴侣,“现在,我要把你送回去。”
“我等你太久了。”
一年,两年,无数年,塔卢索的生命近乎永恒,不管自己会不会忘记,终有一日会再次遇见他的命定伴侣。
当原烙音的指尖也消失于天际后,闵随喃喃自语,他感觉到这段记忆正缓缓抽离。
“音音……”
这句迟到的呼唤,他的爱人能否听见?
“睡着了还这么能哭。”有人微凉的指尖从他的眼角划过,擦去那滴泪。
原烙音猛地睁开眼睛,两年不见他也能够一眼认出这是首都别墅。
“闵随,我梦见你了。”他嘴唇微动,想起他亲眼所见的伤疤,只觉得心尖都泛着苦涩。
“我知道。”闵随抬起他的手轻轻一吻,“有人说会永远爱我。”
原烙音眼眶酸涩,他呼吸越来越重,许许多多记忆糅杂,他又想起那段不愿意回首的时光。
就像是刺猬,在受到伤害后会将背留给伤害它的人,无数次竖起尖刺,永远不可能袒露柔软的腹部。
为什么不能舍弃这段感情,他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