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他们都会得救的。”失踪时间足足六十小时,若是真如视频拍摄那般,被黄沙淹没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全军覆没,可科考队全部活着,原烙音越来越觉得可疑。
这里根本没有信号,视频是怎么发出来的?
“你先休息,暂时安全了。”他一时间也没急着追问,反正他们都会活着回来,调查不是难事。
“不。”Beta死死抓着他的手,力道大得根本不像一个刚刚脱离危险的人,“有叛徒,有叛徒,小原总,科考队里有叛徒!”
“你说什么!”原烙音瞪大眼睛,再也顾不上什么好好休息,“把话说清楚。”
闵随让他自己调查事故原因,是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吗?
“沙之圣神降临之时,奉献灵魂与躯壳,成为永生不能背叛的奴仆,就能实现愿望。”Beta毫无征兆地开始吟唱,他眼白全部转化为黑色,扑到原烙音的面前,“不屈者死,不屈者死!”
这样的诡异与疯狂,原烙音瞬间想起桑尼顿的鹄卡兹。
没有半分犹豫,他抓起胸前悬挂着摇晃的触手尖急切地喊。
“闵随!闵随!”
这是陷阱,科考队失踪的二十八人恐怕早在失踪时便转化为所谓沙之圣神的奴仆,如同鹄卡兹的信徒般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皮囊。
Beta皮肤裂开无数细口,他的七窍与伤口流出源源不断的沙子,从头顶开始就像是失去填充物的皮干瘪下去。
而那些细沙无风自起,逐渐扩大身形,漫天黄沙像是被无形的龙卷风卷起,要将原烙音吞噬。
“你是塔卢索的伴侣,我恨祂,我恨祂!”
声音尖细如同稚童,却响得几乎要将原烙音的鼓膜震破。
“是祂杀了我的族人,是祂!”
玛库尔走投无路甚至,他要与塔卢索的命定伴侣玉石俱焚,只要这个人类湮没于黄沙之中,塔卢索也会立刻殉情。
沙粒裹着Alpha的四肢逐渐向上缠绕,摩擦的痛感细碎而尖锐。
千钧一发之际触手伸出,强行扒开那些沙子裹成一只球,撕裂空间将困住不知死活的玛库尔扔到无数里外的海洋。
那是玛库尔的地狱,它们会被无情的海水吞噬,沉入漆黑海底,永世不得超生。
可原烙音的状态算不了太好,那些不起眼的沙粒在他身上留下无数血痕,不过瞬息Alpha就成为一个血人。
“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对吗?”原烙音又有遇见C-12那晚喘不过气的溺水感,“为什么,为什么。”
他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可那些人的死又实实在在与他有关。
那个Beta,求生欲望如此强烈,却还是成为异种的玩物,在得救后依旧死去。
“他们没死,我保证。”闵随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无法容忍自己的疏忽,害得伴侣落入这样的陷境,“别怕,你会没事的。”
塔卢索在实力上一骑绝尘,但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明,他并不能预测有玛库尔进化出如同鹄卡兹般发展信徒的能力,更猜不到被他轻易碾死的一团沙子竟然从一开始就忍受千刀万剐的痛苦将自己分为两半。
有人想让原烙音死,玛库尔想让他殉情,于是狼狈为奸一拍即合设计这场局。
就算这次原烙音不来,日后也会有其他事出现。
太多血,属于伴侣的血,闵随痛恨自己灵敏的嗅觉,他甚至能闻到几乎把二人包裹的青柠味。
塔卢索的治愈能力还是不够强,他只能控制双手不要颤抖,一一拂过那些混着沙与血的细小伤口。
“嗯。”失血过多,原烙音气息奄奄,浑身难以忽视的疼痛却逼迫他保持清醒,“我一直呆在这。”
他并没有那么傻,离开安全区去拖闵随的后腿。
“我叫你了,我真的叫你了。”
原烙音重复着,他这一次没有遇见异种后独自去扛。
“我知道。”
Enigma看透他苦苦压抑的痛意,低头吻住那张血色尽失的唇,挑开唇缝挤入些许分泌液,想要故技重施转换伴侣的痛感。
“我知道。”
分泌液直接划进咽喉,Alpha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