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恺撒很熟练地探身过来,把自己切好的那盘换给他,再把林诺的那盘拿回去继续切。
“当年我只射穿了他的肩膀,因为他毕竟是你最后的亲人,而你又一直在为他哭诉求饶。当然,我必须承认,这一点让当时的我也非常懊恼。所以之后屡次跟你吵架,我都一气之下说我把他杀了。”
“骗子。”
林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有点嘶哑,因为这是他在本月的易感期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狼骑的头盔有作战记录仪。等你吃完,我让一名狼骑过来,播放给你看。”
“骗子。”
“或者是林成彬在黑域的交易记录、影像?”
“骗子。”
“小猫……”
“骗子。”
恺撒抬眸看向林诺,见他已经是食不下咽的模样,不由有些后悔在用餐时谈这件事。
银发男人叹着气放下刀叉,走到林诺身后环住他。
林诺的第一反应,是要挣脱并给他一刀,但在已经完成标记的alpha和omega之间,永远有着对彼此身体接触的渴望。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抬起,环住alpha的肩膀,并被alpha抱到了沙发上。
“下个月就是我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恺撒用鼻尖摩挲着他的耳垂,喃喃地说,
“小猫,我可以找到他,让你们团聚。三年来,我做错过许多事,但有时希望你也能体谅我的心情——没人能在知道自己恋人的父母,参与摧毁过自己精神力和双眼时,还依旧保持冷静。或许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我……”
“……我的,父母,绝不会,那样做。”
林诺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他甚至忘了自己当下仅剩的报复手段,将一双怒意燃烧的黑眸,瞪向男人始终注视他的义眼。
结果恺撒的义眼微微一暗,唇角浮现一个小小的弧——他又被看得高兴了。
“证据?”他神色如常地说,一如从前每一次死循环,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件事是假的,至少我不需要再在对你的爱和仇恨之间煎熬……可是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无辜。有时我也会觉得,虽然惨烈,但我们的相遇就是命中注定。调查局偏偏选了他们,而我救下的偏偏是你。如果命运注定要我付出精神力和双眼,才能换回一生挚爱,那么如今想来,这其实是一桩很划算的交易。”
“我从9岁起就决定不再屈服于所谓‘命运’。如果你想要表演深情,至少该学会别再把‘命中注定’挂在嘴边。”
林诺冷硬道,“有空谈谈人身监禁和强制改造这种反社会行为如何?”
“好。小猫不喜欢,我就再也不提命中注定了。”
恺撒从善如流,并依然忽略后半句话。他亲吻着林诺的指尖,温存片刻,又低声说:
“我们的家庭医官学术不精,我想换一个。既然我没有问题,你也没有问题,没道理我们三年都没有小小猫的。我这几年跟你在一起时……做梦都想要一个很好的家。但你知道我出身孤儿院,在这方面不太擅长,要全靠小猫来教我了。”
虽然谎言是他的常态,但自结婚以后,他越发在林诺身边感到安全舒适,也会像这样吐露许多肺腑之言。
所以当恺撒吻着林诺的锁骨,低声倾诉时,义眼甚至颇为难为情地躲闪了几下。
但林诺的脊背逐渐僵硬。
在这种状态下,银发男人梦想的一切,对他来说就是最可怕的噩梦。
若不是因为他们的家庭医官,是副官从前最好的朋友,他如今恐怕早已身陷深渊。
“我好像听丹特提到过你。”
家庭医官说。
她以alpha信息素干扰为由,把恺撒隔绝在检查室外。
而当听说从前有个omega患者,就因为伴侣的信息素干扰,没能及时确诊绝症,恺撒居然没提出任何异议,乖乖去检查室外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