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军的准备之中,八牛弩是绝对的远距离攻击之王,即使加持了火药之后的火箭也达不到这种恐怖的程度。汉国八牛弩在阆中之战中首秀,在长江水战中击沉楚军舟师,自此成为汉国远程攻击的大杀器。墨匠们不断对八牛弩进行改进,汉水军校专门训练射击手,各军目前基本都装配了专门的八牛弩营,数目约百架左右,每架五人编制,全营五百余人。士卒们合力绞动沉重的绞盘,将沉重的弩弦一点一点拉紧,如同满月般绷紧的弓弦发出嘎吱的声响。尽管墨匠们为八牛弩加装了组合滑轮和专用轴承,但上一次弦仍十分吃力。“怦!怦!怦……”一阵震耳欲聋的弓弦声之后,数支标枪般的弩箭呼啸而出,如同冲出枷锁的猛兽一般,向着东胡王的九旄大纛方位激射而去。东胡王一名亲兵,护主心切,不知死活。他看到前方有异物飞来,下意识地飞马上前,将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轰!”在一声巨大的炸裂声中,盾牌被冲击得四分五裂,亲兵胸口突然炸开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弩箭带着一蓬血雾,继续向前飞行,再次击中东胡王身侧的一名亲卫,方才停止了这次疯狂的旅行。东胡王大惊,这么远的距离,这么粗的箭,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惊讶还没有完,另一名前突的亲卫也被八牛弩击中。可能是他穿着厚厚的双层皮甲,没有被弩箭洞穿,而是整个身体被直接顶飞了出去,在空中飞行一段距离之后,重重地砸向东胡王的马前。与此同时,东胡王的身后传来了“咔嚓”一声巨响,又一支弩箭正正射中东胡王的九旄大纛,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大纛给击折了。东胡王被吓得肝胆俱裂、魂不附体,不顾一切地掉转马头,转身就逃。九旄大纛折断,在东胡军中引起了巨大恐慌,九旄大纛可是东胡王的象征,大纛折断,一般是王上已死的象征。大纛立,则军心汇聚,稳如泰山;大纛倒,则军心涣散,不堪一击。东胡十多万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全军溃退已经不可挽回。就算东胡王身边的人,知道东胡王并没有死,但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大军出征,大纛折断,妥妥的不祥之兆啊!端木伯御在望远镜中看得真切,心中大喜:老子的旋风炮、火药箭、毒药球等诸多武器还没有派上用场呢,东胡王已经吓跑了!伯御大声下令道:“巴宁、白幕守住本阵!”巴宁、白幕双双领命,这两位都是以稳重见长的将军,让他们留守盆地缺口,绝对镇得住。“老沈!”沈红阿屁颠屁颠地打马过来,一脸谄媚地高声应道:“属下在此!”伯御命令道:“命汝部军士,以胡言散播‘东胡王已死’之语,乱敌军心!”“得令!”“暗不浑、孤涉川、向也奇,率本部人马,呈散形阵势,随本将冲锋!”“得令!”上次灭襜褴之战尝到甜头的沈红阿第一个打马冲出阵地,率领本部人马,用胡语大呼小叫:“东胡王已死!东胡王已死!”草原诸部多多少少都会点胡语,闻言立即心领神会,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大声鼓噪,一时东胡王已死的消息传遍诸军之中。端木伯御一人双马配置,骑着大青马,马鞍上拖着一根绳子,拖着小红马。这一青一红可是伯御的速度利器,在人歇马不歇的情况下,可以连续追击八百里。很显然,端木伯御可不满足于散播“东胡王已死”的流言,他要真真正正地锤死这个老小子!端木伯御率军衔尾追杀,杀得东胡兵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抢劫来的财货粮食散落一地,全部成了汉军的战利品。东胡军逃到半途,公子信又率领楼烦骑兵从侧面杀出,一方面迟滞了东胡人的撤退速度,另一方面再次造成了东胡大规模伤亡。此时的东胡王,心态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根本无心恋战,只想尽快逃命,并保存实力。东胡军毕竟是骑兵部队,而且骑手们都是从小在马背上玩大的,在这种强度的打击之下,居然给他们跑掉了。东胡人一击即溃,也出乎了武安君吴起的意料,他率领总预备队也压了上来,就是准备同东胡人决战呢,没想到直接扑了一个空。吴起若有所思:北面的盆地出口,向来是东胡人入寇中原的熟门熟路,东胡人一路向东撤退,前方山路崎岖,还有大量燕军存在,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的出路。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呢?端木伯御、公子信都集中在吴起左右:“武安君,继续追吧!”吴起凝神细思,果断下令道:“行了,且让燕军与东胡人继续缠斗吧!”此战,端木伯御与公子信两军,掩杀东胡士卒两万余人,再次重创东胡军。更重要的是,汉军控制区全线向前推进,几乎完全控制了盆地的主要地区,将东胡人压制在东侧的代王城一带。东胡人似乎陷入了死胡同之中,吴起因而并不着急,下令全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东胡王难道真的是被吓破了胆,从而像只没头苍蝇一般乱闯乱撞吗?不是的!当东胡王见到重兵防守盆地缺口的汉军时,就知道这场仗不好打了。孙子兵法云:“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东胡王或许并没有读过兵法,但他清楚地知道,这种仗没法打。东胡王趁势向东部撤退,可不是钻进死胡同,他瞄准的是盆地东面,沿着治水(桑干河)的另外一个缺口。:()战国:让你弱国苟活你却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