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玉,你们男人都这样吗。”
明?婳仰起脸,一脸求知:“真?心喜欢过一个人,但?过个一两年,又会喜欢上另一个人?”
裴琏闻言,眉头紧锁:“这种情爱之事,你问?孤,孤也不甚了解。”
毕竟在遇上她之前,他对这些情情爱爱的,都是嗤之以鼻,避之不及。
也是遇上她,才渐渐打通情窍——
而这情窍,也仅限于她一人。
“那赵敬宇,或是你其他的倾慕者是如何想的,孤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但?孤很清楚,孤对你的这份心意,不会再给旁的女人。”
裴琏望着她:“孤想要你,也只?要你。”
这突如其来?的示爱叫明?婳心里?乱了两拍,待回过神,她垂下鸦黑羽睫,一副忙忙碌碌又不知忙什么?的模样,瓮声?道:“谁问?你了,你就说这些……”
“再说了,你现下说得好听?,什么?只?要我,先前也不知是谁说,与我和离之后?,还会再纳妃妾。这才过去半年,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
她这反问?,叫裴琏一时噎住。
那张还残留着巴掌印的俊颜也不禁绷紧,他抿了抿唇,道:“孤那时,原以为……能放下。”
难得见到?裴子玉这般窘迫,明?婳瞧在眼里?,心底也泛起一阵说不出的痛快。
面上却是不显,只?抓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嫣色嘴角微微翘起:“别呀,别原以为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过的话应该要做到?呀。”
裴琏:“……”
见他被堵得说不出话,明?婳心下更?乐:“要我说,你就该快些回去,广纳秀女,选他四五十个美人儿收入东宫,什么?环肥燕瘦、小家碧玉、大家闺秀,温柔的、风情的、娇媚的,各样的都选一个,没准你又喜欢上了呢。”
裴琏仍是不语,只?撩起眼皮,静静望着她。
那漆黑瞳仁幽幽的,好似泛着某种危险的气息,瞧得明?婳渐渐也敛了声?。
她身子往车壁靠了靠:“你这般看我作甚?”
裴琏道:“想知道?”
明?婳:“……”
裴琏自顾自道:“孤在想,你再说这些剜心之言,孤是现下就把你扒光了打,还是夜里?回到?王府再说。”
明?婳愕然,旋即揪紧了衣襟,面红耳赤:“你敢!”
“你若再说这些话,孤没什么?不敢。”
裴琏说罢,沉默了一阵,忽的朝她坐近。
明?婳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现下就要辣手摧花,刚要躲闪,他却只?是牵过她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
“谢明?婳,接下来?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孤只?说这一回。”
男人神色无比郑重,明?婳甚至还看到?他兀立的喉结似是局促地滚了下。
“孤从小到?大只?立志,开盛世?太?平,当万古明?君,于情爱一事上,从无任何念想与期待。至于缘由……”
浓密的长睫垂了垂,他遮住晦暗的眸色,薄唇轻扯:“许是自幼被母后?冷落,后?又目睹她与父皇间的生离死别,心下便生出一种畏惧,觉着把感情寄托于旁人身上,实在是件愚不可及,又极其可怕的事。”
“孤也不知从何开始,便不再对旁人的爱意有所期待,也不愿对旁人表露爱意,仿佛只?要这样,便不会失落,也不会被伤害。”
“其实若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不行。但?你,你又来?一次来?到?了长安,回到?了孤的身边。”
这一回,不再是随肃王夫妇短暂探亲,而是来?到?他的身边,成为他长长久久、共度余生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