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无论是一日三餐,还?是出去游玩,只要太子寻到肃王妃,斯文有?礼地问:“岳母大?人,不知孤可否一起?”
肃王妃能说什么呢?
太子愿意?叫她一声“岳母大?人”是给她面子,她岂能像寻常人家的岳母那样对女婿挑鼻子瞪眼。
只得忍着那阵头?皮发麻之感?,点头?应下:“殿下若不介意?,那便一起吧。”
太子自不会介意?,欣然与?她们共用每一顿饭,同游每一处名山大?川。
一开始对于肃王妃这种不拒绝的“叛徒”行为,明婳很是不高兴:“阿娘,你到底和谁一边的,怎么这般向着那坏东西!”
肃王妃扶额,天底下敢这般称呼太子的,除了皇家那几位,怕是只有?自家女儿了。
起码从?这个角度来看,肃王妃觉得太子对女儿还?是很包容的,若换做其他男人,哪能容忍妻子这般不恭。
但每对夫妻相处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相处模式,肃王妃不干预这对小儿女,只她自己绝不可能跟着女儿一起对太子无礼。
“阿娘自是和你一边的,但太子是君,他愿意?问我?,是给我?一份体面,我?岂能乔张做致,不识抬举?”
肃王妃慢声解释:“他心里?有?你,你便是喊打喊骂,他愿意?包容。但阿娘于他,是你父亲的妻子,是你的母亲,是他母亲的旧友,这些身份说远不远、说近却也隔了一层。”
“他于你,是亲。于我?,是敬。这两者之间要把握的分寸很是不同,遑论他是皇室中人,怎可等闲视之?”
明婳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听到肃王妃这般解释,也无话可说了。
只是接下来的一路,眼见裴琏天天在?面前晃,且一口一个“岳母大?人”唤得亲热,还?隔三差五就在?阿娘面前献殷勤,她隐约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家阿娘没准要被他给收买了。
终于在?裴琏又一次抢在?明婳之前,买下肃王妃看中的一副珍珠头?面时,明婳憋不住了。
她将裴琏堵在?廊间,双手叉腰:“你怎么总与?我?抢着付钱?你别忘了,那是我?阿娘,不是你阿娘!”
裴琏不知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阿娘是孤的岳母,孤喊她一声母亲也使得。”
稍顿,又道:“一副珍珠头?面也不贵,权当孤的孝敬。”
明婳:“我?阿娘自有?我?孝敬,用得着你抢先表现??”
“孤并非有?意?表现?,只是给你买,你不肯要。”
裴琏默了两息,望着她:“若你愿意?收孤的礼,那之后孤只管与?你买,你去孝敬肃王妃。”
明婳:“……?”
一时间,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
语塞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最后只忿忿瞪了裴琏一眼:“有?钱了不起啊!”
交涉无果,之后裴琏依旧该买就买,该殷勤就殷勤,出手大?方不说,待人接物?也一派温润有?礼。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哪怕明婳时不时就挽着肃王妃提醒“阿娘你可别被裴子玉收买了,我?和你说,他可会装了,你千万别上当”,肃王妃及车队一干人等对这位太子殿下的印象也是一日胜过一日。
就连王府亲兵与奴婢们私下里也都在?聊:“太子殿下对二娘子可真好,不但千里?迢迢陪她回娘家,这一路也是各种体贴。”
“可不是嘛,殿下不仅生得芝兰玉树,对二娘子也是深情一片,二娘子走到哪,他便跟到哪,那眼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二娘子!”
“我?也注意?到了!二娘子所到之处,三丈之内必有?太子殿下!不知情的,还?当太子殿下是咱们王府的赘婿呢。”
“嘘!这话可不能胡说。”
“我?知道,这不是打个比方嘛。只是不知二娘子怎么想的,我?瞧着殿下待她一片真心,她却不冷不淡的……”
不知内情的下人们各种猜测,稍知内情的采月采雁她们一路看下来,也忍不住在?明婳耳边替太子说好话。
“依奴婢看,殿下当真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