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在旁边听了好半晌,还是?忍不住插了句话:“你?方才说?的暗卫天?玑,是?不是?一个圆脸的,皮肤黑黑的,大高?个的,额角这里?还有一道浅疤的那个?”
刘钊道:“正是?。”
明?婳惊愕:“她怎么会在棺材里??”
刘钊:“从长安出发,她便一路跟着?车队。为防她泄密,坏了陛下筹谋,卑职给她喂了假死药,放进了棺材里?。”
听到前半句,明?婳还诧异于天?玑竟一路跟随。
听到后?半句,注意力立刻便被那假死药吸引,她瞪圆了乌眸:“世上竟还有这种药?那她什么时候会醒?那个药对身体有影响吗?”
刘钊道:“并无大碍,昏睡三日罢了。”
实则这话是?句假话,这种药极伤元气,吃一颗起码半年才能恢复气血。
明?婳不通药理,刘钊说?什么她也就?信了。
肃王妃通医术,却也没?拆穿——
皇帝连亲儿子都能坑得吐血,遑论?给个小暗卫喂颗药。
又问了刘钊一些细节,肃王妃心里?有了数,便让其退下。
房门阖上,只剩母女俩时,明?婳一肚子的话也憋不住了:“阿娘,陛下这未免也太……太……”
荒唐了。
永熙帝既是?君主,又是?长辈,明?婳不好妄议。
肃王妃却是?冷冷扯了下嘴角,呵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么一招。”
母亲一向温柔大方,明?婳鲜少见她这般语气,心下好奇:“阿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从前也这般干过?”
肃王妃板着?脸,道:“当年你?父亲明?明?是?带兵回长安助他谋……咳,清君侧,登大位。他却与我说?,你?父亲私自带兵,擅离职守,罪不容诛。除非,叫我以命换命,方可抵消他私自带兵的罪过。”
明?婳惊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信了他的邪,真的喝了那所谓的‘毒酒’,去狱中探望你?父亲,与他约定来世做夫妻。”
她那时也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千里?迢迢赶来长安打听谢伯缙的下落,本就?身心俱疲,皇帝又板着?脸装出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
她哪敢怀疑皇帝,自是?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整个人惊恐不已,一在狱中见到谢伯缙,便哭得不能自已,抽抽搭搭交代着?后?事。
待她哭着?说?了一大堆掏心窝子的“遗言”,谢伯缙发现不对劲,告诉她,她被皇帝给耍了。
当时她是?个什么反应,时隔二十多年,肃王妃已记不太清——
毕竟人总是?会选择性遗忘一些难堪的记忆,自我保护。
但之后?每一次想起这事,肃王妃心里?就?窝火。
无处发泄,就?在被窝里?与自家夫君偷偷骂:“他怎么这样?他可是?皇帝啊!戏耍旁人有意思么,昏君!不折不扣的昏君!”
肃王安慰她,“他也是?为情所困,被那位李娘子整怕了。”
肃王妃便握拳锤他:“你还帮他说话!”
肃王立马表决心:“怎么可能,我肯定是?向着?你?的。”
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这昏君故技重施,又演了这么一出。
这回不坑她,改坑他自个儿的儿子了。
也不知?皇后?知?道太子被坑得吐血昏迷,会是?个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