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两?名黑衣侍卫推门而入,身?后?紧跟着一位戴着银色面?具,身?形高大的男人。
那银色面?具!
魏明舟霎时清醒过来,在河北道密访时,太子?皆是以面?具示人。
“殿…殿下……”
他忙不迭搁下酒杯,掀袍跪下:“殿下万福。”
裴琏面?无表情地扫过地下匍匐的男子?,并未出声。
只视线落向那摆在一侧的两?只杯盏时,深邃眉宇陡然沉下,他们竟亲密到同侧而坐?
霎时间,胸臆之?间好似烧起一阵燥火。
裴琏行至魏明舟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孤可曾与你说过,再接近她,后?果自负?”
清清冷冷的话语如一枚枚冷箭,只叫魏明舟面?色发白,伏在地上:“殿下恕罪,某并不知是太子?妃相邀……”
头顶传来一声冷嗤:“若知道是她相邀,你便不来了?”
魏明舟面?色僵住。
因着若知晓是太子?妃相邀,他还是会来的……
“孤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利剑出鞘的铮鸣。
魏明舟只觉脖子?上一阵刺骨的凉,稍稍侧眸,便见到一把利刃架于颈间。
一张脸霎时苍白如纸:“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饶命?
银色面?具之?后?,那双狭长凤眸一片暗涌的杀意。
理?智告诉他,没必要?杀。
但一想到她离开长安前,还不忘与这个魏明舟见上一面?,还说什么与他结识一场很高兴,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她与他说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却与这个不知所谓的魏六郎说“缘”?
他们能有什么缘。
便是有,只要?他现下抬臂一划,他们也?只能百年后?地府再见。
握着剑柄的长指越攥越紧,男人冷白手背也?鼓起青筋,他冷眼看着那剑刃一点点割破那脖颈皮肤,渗出鲜血……
杀个人罢了,于他而言,轻而易举。
鲜血越渗越多,裴琏眸底闪动着一丝冷冽的暗芒。
杀了吧,一了百了。
他想,前几次手下留情,已经足够仁慈,这次也?是他自找的。
“咚咚——”
门外忽的响起两?下敲门声,而后?一道清灵嗓音响起:“魏郎君,你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