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依旧没变过。
而他,并非没想过将明婳强留在身边,只想了又想,还是作罢。
“儿?臣少时便?发愿,安邦治国,流芳百世,从未想过风月情爱。”
谢明婳是个?变数。
是他循规蹈矩的人生里,最失控的变数。
那种失控感,太过糟糕。
裴琏试图放下,试图将一切回到正轨,回到他熟悉的、有条不紊的节奏里。
他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
永熙帝看着眼前目光坚定、无?悲无?喜的长子,心下很是无?奈,他与皇后怎么就养出个?这?么轴的孩子。
“罢了,儿?大不由爷,朕该说的也都说了,之后要如何做,便?看你自?己了。”
永熙帝说着,又扫过裴琏微陷的眼窝,沉沉叹口?气:“勤政是好?事,但也注意着身子。”
裴琏称是,见皇帝再无?其他吩咐,他才躬身退下。
“刘进忠,你说他这?是真放下了,还是在自?欺欺人呢?”永熙帝轻敲长案,问着身旁的太监总管。
刘进忠也不敢背后妄议太子,讪讪笑道?:“奴才一个?无?根之人,哪知这?些男女风月之事。”
话?落,便?见永熙帝飞来的一个?冷眼,刘进忠呛了下,忙道?:“不过奴才听说,太子疲于?案牍时,常常对着书房里一副墨荷图出神。”
“墨荷图?”
“是,据说是太子妃送的。”
“……啧。”
永熙帝道?:“没出息。”
从前他想皇后了,想尽办法都要将人弄到面?前。怎的到了长子这?,那谢家小女明明就在东宫,他宁愿对着一副画发呆,都不亲自?见一面??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该放下身段时不放下身段。”
这?要不是他的亲儿?子,他都要抚掌啐一句,活该新妇不要他。
可那终究是他的亲儿?子,这?婚事又是他一手撮合的,若真的这?般无?疾而终,他下辈子都要在皇后面?前抬不起头了。
沉吟良久,永熙帝朝刘进忠招了下手:“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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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的空气里已经有了夏日?的热意。
明婳与肃王妃在皇后宫里用过一顿午膳后,便?与皇后磕了三个?头,告别。
皇后亲自?扶着明婳起身,眼底似有千言万语,到最后也只拍了拍明婳的手背,扯出一抹浅笑:“好?孩子,往后好?好?的。”
明婳对皇后也有满腹不舍,红着眼眶,重重点头,又道?:“娘娘也多加保重。”
与皇后告别后,明婳与肃王妃到了慈宁宫,却并未进去,只远远地磕了三个?头。
许太后年纪大了,又最是重视裴琏,若是叫她知道?孙子孙媳成婚一载便?要和离,定然愁到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