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再顾不上其?他?,她推开面前?的男人,转身就往外跑去。
望着那道逃一般的纤细背影,裴琏清隽的眉宇紧蹙,也不知是否她推搡的力道尚在,心口处一阵窒闷,隐隐作疼。
江水滔滔,渔舟唱晚。
明婳静坐在甲板之上,望着被橘红色的落日笼罩着宽阔的河道,两岸是暮春时节的盎然绿意,好景如画,她心里却是一片说不出的怅然。
为什么裴子玉要与她说那样一番话呢。
为什么他?从前?不这样对?她呢。
为什么要等她决定不再喜欢他?时,他?才满意她呢。
可?笑的是,被他?骗过太多次,她都分不清他?那句“满意”是真?是假。
万一这又是他?精心为她编织的一个骗局呢。
反正他?那个人从来都是那样,高高在上,觉着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若是耍手段玩谋略,明婳也清楚她绝非裴琏的对?手。
可?感情怎能玩手段?
感情,是要真?心换真?心的啊。
晚风吹过她的发,明婳拢了拢身上的外衫,望着那悠悠斜阳,忽的想到皇后娘娘与她说的,爱人先爱己。
诚然,她心里还喜欢着裴琏。
但?若是喜欢他?,却要冒着被欺骗、被伤害的风险,那么……
这份喜欢还是适可?而止吧。
……
原来,爱人先爱己,是这个意思。
原来明白?一个道理,要用一次眼泪与心碎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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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十,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里,飘着许氏旗的商船平稳地停靠在了长安城东九里处的广运潭。
“夫人,长安到了!”
春兰喜孜孜地从门外进来,乡下丫头第一回来到国都,眼角眉梢尽是兴奋。
似是受她的情绪感染,坐在榻边一袭蜜合色折枝花卉齐胸襦裙的小娘子也缓缓偏过脸,朝着雕花木窗外看去。
只见交通南北的广运潭畔,阶苔痕绿,帆影映阳,商贾云集,人声鼎沸,当真?是一等一的热闹繁华。
还得是长安啊。
明婳心下轻轻感慨,似是想到什么,她眸光动了动,而后抬眼看向春兰:“快要下船了,将箱笼再清点一遍。”
“是。”春兰脆生生应着,干劲满满地忙活起来。
明婳在榻边静坐着。
不多时,门外传来暗卫的通禀声:“夫人,马车已在岸边侯着,可?以下船了。”
“好,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