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禹闻言,心下大骇,竟闹得这?般严重么。
“这?…这?微臣……恕微臣愚钝。”
郑禹道:“微臣顶多偶尔惹夫人生气,老?老?实实赔罪,再给?她买些?礼物,说些?软乎话哄一哄便也好了。”
裴琏沉默下来。
郑禹觑着太子的脸色,想了想,小心翼翼道:“殿下,微臣说句僭越的话,太子妃温柔娴淑,待您也当真算得上情?深意重。只您……”
裴琏横来一眼:“说。”
郑禹咽了下口水:“像这?般年岁的小娘子都喜欢温柔体贴的郎君,您……威严太重,恐是不够温柔亲近。”
其实他也有许多哄媳妇的法子,只当着太子的面,他也不敢直说。
总不能叫太子去跪搓衣板,或是给?媳妇儿打?热水按摩捏肩吧……
皇家夫妻,与寻常夫妻到底是不同的。
于?是他支了个最简单的招:“食色性也,男子好美人,女子也爱才?俊,您生得龙章凤姿,风度翩翩,若能多笑笑,定能搏得小娘子欢心。”
裴琏眉头拧得更紧。
这?是叫他以色侍人?
从来只听闻后宫妃妾美色惑君,何曾听过主?君以色侍人。
实在荒谬。
刚想训斥郑禹尽提些?昏招,话到嘴边,忽又想到儿时,父皇为了追回?母后,不但亲自送花,大冷天的皇宫与山庄两头跑,冻得双手生疮,却还穿得精神奕奕,身上还特地熏香……
哪怕母后给?他冷脸,还是寻着各种借口留宿。
一国之君,也可谓是厚颜无耻了。
或许在哄女人这?方面,的确不能太注重规矩。
裴琏敛眸,语调沉肃:“今日之事,不许往外透漏半个字。”
郑禹自然明白:“是,微臣省的。”
“你且退下。”
郑禹连忙退下,只掩门?时悄悄朝里看了眼,便见榻边的年轻男人垂睫不语,似是思索什么极为棘手的难事。
唉,也不知方才?那七字真言,殿下到底听进去没?有。
若仍是这?般高高在上放不下身段,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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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夕阳如?火,半江瑟瑟半江红。
明婳正在屋内教春兰说官话,忽的门?外传来暗卫的请安声:“主?子。”
明婳眼皮微动,抬头看去,便见木门?推开,一袭玉色长袍的男人缓步入内。
坐在胡凳上的春兰立刻起身,行礼请安。
明婳虽不大情?愿,但也站起身来,屈膝行了个礼:“拜见郎君。”
裴琏淡淡嗯了声,视线扫过这?间布置整洁的客房,不算太大,但采光好,一整片雕花月亮窗正对江面,足不出户,便能将江河落日的绚烂美景尽入眼底。
屋内布设也简单,靠窗一张起居坐卧的长榻,另有一套书桌靠墙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