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烟一下子就把头低了下来,将脏兮兮的手指往后藏了藏。
“程雨。”他叫她的名字,“我不希望你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乱糟糟的,虽然我并没有管你的权利。”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林雨烟感到冷汗都在往外冒,她的手指紧了紧几分,因为里面藏着几个麦穗。
偶然放学回家的途中,林雨烟发现路上有金熠熠的光芒,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粒麦粒种子,这让林雨烟很难不联想到奶奶,仿佛捡起麦穗,奶奶就在她的身边。
即使上面残留着无数车轮碾压过的痕迹,林雨烟也如视珍宝。
她已经摸清楚麦穗的来历。
有个大卡车会途经过麦田,车轱辘会带着点过来。
时间也已经摸清,有时是早上,有时是晚上。
而今天就是晚上。
她在外面等的这样久,冷风都直往她的身体里钻,可现在这个可恶的哥哥居然仗着洁癖兀自带她来洗手,剥夺她思念奶奶的权利。
林雨烟想将麦穗藏在裤子里,但这一细节被程琰清楚的捕捉到。
他叹了口气:“程雨,我希望你不要用脏手来摸你干净的裤子。”
她自然无法抵抗资助人的所说的话语,只能用沉默来代表她还拥有一些权利。
程琰好像又叹了一口气,他的眉头紧皱,硬生生剥开她的手指,用洗手液揉搓在她的手心,经过水的冲洗,麦穗和脏乱都被冲进下水道里。
——连同着与奶奶的联系。
她极少数红了眼眶,就像现在一样-
林雨烟也不知道程琰什么时候来的,他穿着大衣,肩部线条被勾勒的很好,只一进来就跟常人不同,肯定是非富即贵那种。
被程娆骂的狗血喷头那人也察觉出来来的人是谁,因为他在电视上看见过程琰。
一瞬间,脸沉了下来,他好像惹到大的了。
就在前不久,他被程娆用钱财雇佣陪她们玩玩。
有钱不玩是傻子,特别是和一群姑娘们。虽然玩的不是什么大的,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出了老千,正前方那姑娘好像输的最多,现在还哭了。
可他现在也很想哭,因为他听到眼前的姑娘姓程。
程琰进来的时候淡淡看了眼林雨烟,随后走到程娆面前。
“程娆,你留指甲好像并不是为了抓人。”
程娆在看见程琰的那一瞬间气势更足,开始告状:“我就要抓他!我花钱雇他来玩并不是让他出老千赚我们的钱!虽然我也不缺这个钱吧,但是就是很不爽哎!你看,把林雨烟姐都弄伤心了,她好像输的最多。”
“林雨烟?”谈及她,程琰好像有点震惊,随后气压冷了下来,“不是说出去聚餐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程娆,你知道的,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程娆原本是想让程琰为他撑腰,可她没想到程琰居然开口管教她。这让程娆内心深处感到极为的不悦,兀自瞥了下眼神,心想程琰这人怎么这么爱管人。
程琰的目光看向林雨烟,她好像确实哭了。
程琰问:“林雨烟,输了多少?”
林雨烟在愣神中苏醒,指了个数字。
这点小钱在程琰看来不算什么的,刚才随便扔出去的都比这多,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招了招手,说:“林雨烟,你过来。”
林雨烟听话照做,走到他的面前,敏锐捕捉到他身上残留的香水味,因为刺鼻,皱了皱眉头。
程琰看见了,说:“刚才在和朋友玩,有人带的女人,可能沾了点。”
林雨烟点头:“嗯,没事的。”
他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吧,麻烦再开一局。”
程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让出老千的人颇为烦闷,他原以为这几个小姑娘看起来很小,可以欺负欺负,没想到背后靠山这样大。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越是平静的水面,越是暗流汹涌-
林雨烟从始至终都很懵。
旁边的程娆说为什么不带我一个,程琰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程娆,如果你再吵闹的话,我很难不保证把今天的事情和你妈说。”
他说的很理所当然,程娆也知道他会说到做到的,所以她悻悻的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