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砚睡了一天一夜都没有醒来,陆璟心不在焉,连陆向阙在说什么都没有听清,左耳进右耳出,到了吃饭时间就立马飞快下楼,去江书砚房间。
江书砚静静地?躺在床上,他?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似乎下一瞬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不是陆璟没有请医生,而是家庭医生来看过,说江书砚的症状很明显是特殊群体才会有的症状,一般的医院没法治,只能硬抗。
陆璟问:“就没有任何办法吗?”
家庭医生道:“有,燕城苏家手上有一种特殊药物?,是专门用来治疗这种病的,别人去苏家可能会刁难,您去要药,苏家肯定开心。”
陆璟让家庭医生不要说出去,让人离开,自己?找人去打听这种特殊药物?。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传送过来的图片,上面的特殊药物?跟他?给江书砚吃的药一模一样。
陆璟坐在床边思考问题,突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还在这里?”
陆璟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想知道呢,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江书砚现?在有了点力气,他?撑着手坐起,靠着床头。他?看了陆璟一眼,脸色苍白道:“我醒了,你可以走了。”
陆璟气笑了:“过河拆桥也?没有你这么快的,”他?从椅子上起身,微微弯腰,拍了拍江书砚的脸:“给我记住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以后少给我使绊子。”
说完,他?抬脚离开,等陆璟走到门口?,江书砚嗤笑道:“想逃课?想得美。”
陆璟脸色瞬间沉下来,这都能被江书砚发?现?,他?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
房门关上,江书砚仰头看向上方的水晶吊灯,喉咙一阵痒意,他?低头咳嗽了几声,看见手上和领口?的花纹,整个人僵住。
他?睁大?眼眸,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
“陆璟!!!”
江书砚被气得直哆嗦,他?恨不得把身上的老人睡衣给扯下来,然后穿到陆璟身上。
“我跟你没完!”
江书砚养病期间,陆向阙又?回了一趟淮海,得知这件事,原本毫不着急的江书砚像是得了癔症一样,整个人神经质地?啃咬着手指甲。
陆向阙为什么回去的这么频繁?难道时洛雪的花期到了?
不不不,时洛雪还没有满二十周岁,他?的花期再早,也?要到二十岁才能开花。
他?的神经质被陆璟看在眼里,陆璟心底冷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三天后,陆向阙从淮海回来,在别墅大?厅里,他?看见了站在陆璟身后的江书砚,他?视线轻轻扫过,神色平静,不见一点厌恶。
江书砚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实际上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他?假性?开花的时间越来越频繁,再这样下去,真?正开花的时间没有到,他?自己?先把自己?搞垮。
房间里,看着手里的小瓶子,江书砚脸色莫名,他?不愿怀疑手里的这瓶药,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怀疑。
“为什么……”江书砚喃喃出声:“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
不是每个特殊群体都有他?手上这瓶药,这是江书砚用自己?的命换来的。这是个可笑的世界,法律写满了保护特殊群体的条律,却没有一种能治疗他?们的药。
每当开花的时候,他?们就只能拼运气硬抗,抗住了就活,抗不住就死。
曾经江书砚也?天真?的认为,世上所?有像他?这样的人,都受着命运的不公,可是等到后来他?才发?现?,被命运不公对待的只有像他?这种出身平凡的人,那些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人,哪怕遇见了假性?开花期,也?有足够的金钱去购买特殊药物?治疗自己?。
哈哈哈,这世上居然还有治疗他?们这种人的药。这是盗用好朋友身份出国后的江书砚、不,林砚,这是林砚出国后从一个出身世家的朋友口?中知道的。
而在此之前,从没有人告诉他?们,原来他?们还可以吃药,多可笑,那些因为开花期而死去的人又?算什么?
因此而死的,他?的挚友,江书砚又?算什么?
从那一刻起,林砚无比憎恨这个世界,憎恨这个世界的不公。
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而他?们这种人,生下来就该活受罪?
是他?想成为特殊群体吗?
林砚曾经无比厌恶自己?这个身份,因为特殊群体这个身份,他?受到了无尽骚扰,就连他?的老师和同?学?,得知他?特殊群体的身份后,都将他?当作了身体残缺的人,想尽办法帮助他?。
江书砚讨厌那些同?情的目光,他?没有身体残缺,他?只是比他?们多了一个胎记!
他?受够了这种生活,他?想改变这个世界,可是等他?进入苏家,一夜之间,江书砚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就得掌握足够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