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我邓家一定为陛下的大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邓绥的兄长邓骘垂眸道,眸中古井无波。
从知道帝王对他们邓家赶尽杀绝,他们邓家要想活下去,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等邓骘走后,班昭过来求见邓绥。
“大家,你还觉得朕再次临朝称制是错吗?”邓绥看向班昭道。
“我……”班昭哑口,不知道该怎么说。
诚然她心里觉得邓绥不该掌权,可是帝王和朝臣们把朝政折腾的一团乱糟是事实。
就算她发自内心的觉得男子为尊,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他们有能力。
“这次是朝臣们请太后娘娘出的山,自然与太后娘娘无关。”班昭道。
言外之意,邓绥的权利可以别人给,她自己却不能争。
“这次朕开科举制,还准备选拔女官,大家觉得呢?”邓绥看向班昭。
“不行,娘娘,这未免太荒唐了,朝臣们不会同意的。”班昭忍不住惊呼道。
“既如此,大家可愿为朕冒天下之大不韪?”
班昭瞳孔骤缩,有心拒绝,可是看着邓绥,她却说不出话来。
太后娘娘的处境本来就不好,若是连她都不支持太后娘娘,那太后娘娘岂不是更孤立无援。
“班昭,愿意为太后娘娘一试。”班昭咬唇答应道。
她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可是为了邓绥,她愿意打破自己的原则。
邓绥看着她眸光不由一暖,上前握住班昭的手道:“我就知道大家不会弃我不顾。”
“有娘娘这句话,班昭就是死也甘愿了。”班昭哽咽道,心里很清楚自己即将走上一条什么路。
她知道,自己真要入朝为官,一定会受到天下男人们的抨击,那几乎是她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光是想想就让她感到窒息,可是看着邓绥,她却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勇气,因为班昭知道,邓绥比她更有勇气,并且走在她的前面,邓绥所承受的压力,远比她重。
帝王和朝臣们以为邓绥再次临朝称制,还会继续当不专权、一心为国的好太后,就在他们放松警惕之际,朝堂开始悄无声息的大换血,等他们回神,朝臣们大都已经遭遇贬谪,手中基本没了权利不说,自家作奸犯科的族人也被依法处死,让他们颜面大失。
可偏偏,邓绥还都依着规矩来,任谁也说不出邓绥的不是来。
一些朝臣们醒悟过来,“太后娘娘这是把汉家朝堂当成自己家的了吗?”
他们想要抨击邓绥,却反而被更多拥护邓绥的声音所唾弃,邓绥没对他们使用过这种手段,不代表她不会用。
若是邓绥想,有的是整治他们的手段。
至于帝王,可能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因为邓绥临朝称制以后,他手中的皇权急剧缩小,直到最后,他还被邓绥囚禁了起来,他再也没办法跟外界联系。
帝王错愕,“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对朕?”他不明白。
他并先帝亲子,是邓绥力排众议从宗室中把他选出来,把他推上皇位,虽然帝王对邓绥心里有隙,但在明面上,他从未表现出来。
起码邓绥死之前,他是不可能对邓家露出恶意的。
所以对于邓绥的下手,帝王很猝不及防。
只是不等帝王反击,他就意外感染了风寒,邓绥知道以后,第一时间安排太医为他诊治,并开药方为他拿药。
帝王不想死,也顾不得邓绥的冷待,药一天三顿不拉,为此连饭都没顾上吃。
却不想药越喝他身体越虚弱。
终于,他到了弥留之际。
最后的时间,帝王终于意识到什么,“你们,去叫太后娘娘过来。”
“陛下。”邓绥匆匆而来,神色焦急。
可是等入内只剩下自己人了,她神色骤然冷下。
帝王一看她的脸色,就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