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汀抬手环住裴璟的脖子?,看他眼睛红红的,怕是这段日子?熬了不少夜,这会儿过来,应该也?是强挤出来的时间。
现在是紧要关头了,裴璟追踪了多日才终于?摸清阿芙蓉的完整线路,还差关键一步。
“能?成什么人??”江云汀轻柔地抚过裴璟的眉眼,然?后揉揉他的脸颊,有意逗他:“让我爹爹知道了,怕是要打断你的腿了。”
裴璟一脸的混不吝:“打断就打断,没?办法。”
江云汀捶了他一下,侧过头去咳了几声,裴璟把手探进被子?里?,抚着他的背。
云汀的咳嗽已经连着好几个月都没?好,总是断断续续的。
清瘦的背脊剧烈振颤着,江云汀蜷缩起身子?,咳得脸连带着脖子?都泛起一片粉色。
裴璟把人?扶起来,又慢慢哄着喂了几口温热的梨水,江云汀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把杯子?推开,伏在裴璟怀里?闷闷地咳。
“京都干燥炎热,不太?适宜你养病。等这个案子?了结了,我带着你去南方好不好?”
裴璟把被子?拉上?来搭到他的肩膀上?盖住,按着太?医教的法子?在背心处按揉。
“唔咳咳咳!”江云汀咳得难受,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画着裴璟衣服上?的绣花。
他好容易喘过一口气来,说:“现在好多事,咳咳咳都,咳!都说不准……”
“也?是,我尽力好不好?你不是说想去江南?”
裴璟估量着南方剿匪有他爹坐镇,北方有安王,边疆这几年安分得很,怕也?用不上?他,只是云汀离京会有些困难。
但若周旋一番,应该也?是可以的。
“我在江南置了一处产业,里?面有一个很漂亮的园子?。”
江云汀缓过那阵咳嗽,正虚虚地喘着气。
裴璟看云汀昏昏欲睡的样子?,有意放缓了声音,“周边很热闹,但是园子?很大,倒也?不会吵到你休息,时不时的,我们还可以去逛逛庙会。南方的庙会,又与北方不同。”
鼻尖扫过云汀的额头,裴璟把人?抱上?来一点,江云汀的手指无力地滑落下来,被裴璟一手握住。
云汀的指甲被修整得圆润又漂亮,可惜泛着白色,不是健康的淡粉。
江云汀想起什么,本来被裴璟的声音带的有点睡意的样子?,一下又清醒了,挺起身子?要离开,被裴璟拦腰握住。他没?什么力气,很轻易地被裴璟重又抱在怀里?。
“要什么我帮你拿,”裴璟把人?放进被窝里?,“是要喝水,还是……?”
江云汀喘匀了气才开口说话:“顶部,咳咳,第一个柜子?里?,有一个令牌,咳咳咳!”
裴璟拉开柜子?,冲鼻的一阵幽淡缠绵的香气。令牌旁边,还放着一块暖玉。
这香味淡,是从那块暖玉中透出来的。裴璟细心闻了闻,觉得很是熟悉,倏然?扭头扯下了床幔悬挂着的香囊!
香味乍一闻似是有所不同,但裴璟这些日子?接触的香料多了去了,一些基本的香料知识也?了解了一些,再加上?他记性又好,顿时发现了不对。
“突然?扯下这香囊做什么?还有这块暖玉。”江云汀想要去拿那块被雕刻成松鹤延年的暖玉,裴璟手一躲,不让他碰。
江云汀更?疑惑了,撑着床起身,长发垂落下来,尽数铺散在枕边,显得更?加荏弱温柔。
裴璟把手里?的东西都拿远,又自去洗净了手,这才敢来靠近他。
“香囊和暖玉有什么不妥吗?”江云汀机警,他喉咙痒,侧过头去用力咳了好几声,伸手从床里?边的另一个枕头里?翻出一个香囊。
他掩着鼻子?,裴璟连忙接过来扔到一边去。
“没?什么,希望是我疑神疑鬼。”
江云汀身边的东西,裴璟大致都知道,只是细微的东西顾及不上?。
偏偏就是这些东西出了问题。
江云汀没?再多问,他指了指被裴璟放置在远处的令牌:“那是我娘给我的,可以号令公主府侍卫的令牌。”
他贴近了裴璟的耳朵,轻声道:“公主府的侍卫都是我爹从封地带来一个一个替换掉的,武功超群,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五城兵马司到底不是裴璟能?够直接调动的,裴家军也?不可能?进京。
虽然?皇帝舅舅让裴璟暂领羽林卫,但羽林卫里?的人?大多只是混资历的,里?面真正得用的人?还是少。
江云汀觉得手下的人?还是多多益善来的好。
他现在卧床不得起,就不拖裴璟的后腿了,他娘当初把这块令牌给他的时候,应该也?是料到了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