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法印隐约可?见绮丽华光。
镇杀蛟螭的雀金囚,已大成了。
我看见他双眼中确实青莲不见。
或许,他确实真的为?我重塑了一具新的肉身。
我开口?对他说?:“师父,你身怀五相之术,但如今,四相都因我而毁。”
我的眼睛拂过?他的眉心?,他的眼睛,他周身浅浅的金光……
“你眉心?白豪、双目青莲、周身金光、万劫不化金身……俱因我,法相破灭,你如今只剩下这破魔梵音……”
“你修行?了百年才修得这样一双眼睛,怎就?为?了我……尽数毁了……”
我抬眼望着?他,我苍白着?脸问他:“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
我看着?他淡色的双眸,笑了一下,好?似无意一般道:“难道……你爱上我了么师父?”
我看似无意,却死死盯着?他的神情,不放过?他的每一丝表情。
血刃被我深深掐紧血肉里,我手心?攥得血肉模糊。
我却恍若未觉。
我绷紧了心?神。
我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一个叫我死心?的答案。
出乎我的意料,又或者仙界圣君其实本就?是这样坦荡的一个人。
身为?守护众生的神子?,他本该无任何私情,私心?亦是公事。
他只沉默了一下便回答了我。
他望着?我,平静而坦荡地说?:“是。”
这个答案让我愣在?了原地。
我心?中一时翻涌起太多的复杂的情绪,但最后却都只是化作酸涩和疼痛。
……我为?自?己?感到可?怜。
他竟还能如此平静。
他望着?我,说?爱我,但他眼中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不像那个分·身,那个他只在?最后才让风轻轻告诉我他的爱意,但纵使他什么也不说?,他的每一个眼神却也都含着?对我的温柔和爱。
“那分·身心?尖的红线,是用我剔出了一根情丝做的。”师父说?。
但世人情丝向?来只有一根,修士大都冷情,情丝更是脆弱。
甚至只是稍稍触碰,便可?能让情根枯萎。
我师父这般无心?之人,情丝定然脆弱不堪,如今被剔除一半,剩下的纵使还有也定然枯萎。
他便是爱我,却也从不在?意这点爱意,也不在?意剔出这一点情丝后,剩下的那代表着?我和他爱意的情丝是否会枯萎。
他知道自?己?爱我,却也只是漠视。
他能剔掉情丝只为?设局引我前来。
他也能无视情爱,将我视作邪祟镇压。
他分明爱我,从前却还能冷静地刺穿我的心?脏,还劝阻我戴上枷锁,眼睁睁看着?我被仙门杀死另一部分。
“……呵。”我露出一个满是凄凉的笑。
原来我追逐的月亮从不是能将我温暖的珍宝,那是只会让我痛苦的玻璃。
我所幻想的那个珍宝,那个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爱我的英雄,其实从不存在?。
这二十年……我不过?是做了一场大梦。
误将梦中砂砾当作了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