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想过,去和乔琳认真地谈一次,告诉她另一条时间线里发生的事情,可是第一,她不一定会相信,老陈知道么,我已经没有重启时间的能力了,那天我在走廊里看到乔琳的背影,我朝她的方向喊了一声:‘乔琳我喜欢你’,然后躲了起来。她肯定是听到的了,我都看见她回头了,但时间还是没有重启,其实想想也对,在错误的时间线里,我们可以随便重启,不用承担后果,可等我们回到正确的时间线时,宇宙就不会允许我们瞎胡闹了。”
陈其鸿说:“我是不是应该再强调一次,我晚上带着酒来找你,是想听你给我讲讲我和你姐的婚礼。”
陆饶摆摆手:“先让我讲完嘛,对,一来是她不一定会相信,二来的话……她现在过得那么开心,我为什么还要提起那些让她痛苦的记忆呢。”陆饶的神色变得暗淡,“也许,也许把一切都忘记才是最好的选择。”
陈其鸿问他,那条错误的时间线里,就没有美好的记忆么?
“当然有。好多好多呢。”陆饶掰着手指头数着,“我们一起去过温泉山庄,也去过你的海边别墅,她在法餐厅外的街道上吻过我,我们还一起做了一部漫画,就是你的那部《废堡》,虽然还没来及上会,但肯定会通过的。”
陈其鸿点头说:“那当然。毕竟是我写的。”
陆饶不远看他臭屁的模样,特意告诉陈其鸿,其实后来《废堡》后来都已经被咱们一起改的面目全非了,变成女主弑父。陈其鸿摇头说不可能:
“以我对文学的坚持,绝不会让你随便改动我的故事。”
陆饶说:“那时我管你叫了姐夫。”
陈其鸿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合理了。”
“本来马上就要上会的,结果第二天孙易鑫捅了周佩璇……对了,前一天晚上乔琳还吻了我呢,虽然一个特殊的吻。但超级浪漫。”
陈其鸿问他:“什么特殊的吻,倒立么?还是顶个碗?”
“顶碗哪里浪漫了?你怎么不说跳火圈?”陆饶白了他一眼,随后解释,“她先是吻了自己的手指,然后把手指压在我的额头上,本来她的意思就是相当于亲亲我的额头,但她的手接触到我的一瞬间,就被我的……那话怎么说来得,性张力,对,就被我的性张力感染,按在我额头上的手,就一路向下……”
他伸出手指,一边说一边比划:“一路向下,经过我的鼻梁,鼻尖,人中,最后压在我的嘴唇上。”
陈其鸿撇撇嘴说,语气酸酸地说:“感觉也就一般呀。”
“怎么一般了?”陆饶生气地坐起来:“多性感啊。你们80后什么都不懂,别人都没这么吻过,这是属于我和乔琳独特方式。专属吻。特别定制款。”
陈其鸿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他问陆饶现在可以聊聊我和你姐的婚礼了吧。陆饶有些心虚地说:“婚礼有什么可聊的,都差不多。”
陈其鸿说婚礼可以聊的有很多呀,在哪里办的,摆了多少桌,都有哪些朋友来了,用的是什么车队。是中式婚礼还是教堂婚礼。
陆饶挠了挠鼻尖:“车队就是幻影加库里南呗。婚礼的话……”他想了想,“婚礼是在英国办的,selbyabbeychurch,我老姐不是周杰伦的粉丝么?”
陈其鸿侧头看了他一眼:“在英国办婚礼,还有幻影和库里南的车队?”
“呃……车队,车队是回请的时候弄的。回请的仪式虽然简单一些,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要有的呀,尤其在英国的时候又没有车队。哎呀,你到底想听哪个,婚礼还是回请?”
陈其鸿点头说还是讲婚礼吧,于是陆饶就硬着头皮开始现编,他说他们在塞尔比教堂举行的婚礼,只邀请了关系比较近的亲友。
“双方的亲友加一起,也就40多口人,我家这面只去了我、我爸妈,还有我小姑,老姐的大学同学、闺蜜来了7、8个人,剩下的就是她公司的合作伙伴和家人。你那边的人我认识的就不多了。”
“你们包了约克郡的一家酒店,不是那种看着很唬人的五星酒店,而是本地一家挺有历史的百年旅馆,刚装过修,干净温暖,三层小楼,刚好30几个房间,楼里的电梯还是那种穹顶式的升降梯,就很像鸟笼那种,电梯还有专门的乘务员,有一点布达佩斯大饭店的那种感觉。”
陆饶越编越起劲:“酒店的早餐还挺好吃的,尤其是早上的可颂,完全不像是英国人能做出来的样子。早上吃饭早餐,你找的车队就把大家拉到了教堂,车的话,都是婚庆公司找的,一水儿的小甲壳虫,小是小了一点,但和周围的街景还挺配套的。”
“婚礼好像就没什么可讲的了,都是那个流程,牧师证婚什么的。”
陈其鸿问他:“那婚纱呢?”
“啊对,婚纱……婚纱的话,我老姐穿了一件无袖的露肩婚纱,你好像还说是哪个设计师的款,但我也不懂,只记得拖尾挺长的,我觉得怎么得有三四米长,她往台上走到的时候,六个伴娘就在后面帮她抬着拖尾,弄得像是教皇加冕。”
陈其鸿说:“那么长的拖尾,得穿很高的高跟鞋才能撑起来吧。”
陆饶点头说是,老姐很少穿高跟鞋,婚礼之前还特意练习了几天。
陈其鸿又问他:“我们婚礼的誓词,都讲什么了?”
陆饶说我上哪记得这个啊,他看了陈其鸿一眼,又说:“不过你中间说着说着就忘词了,我姐还开了个玩笑,说你毕竟是二十年前就写好了誓词,能记住十分之一就算神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