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知晓其中道理。
可偏偏就这么做了。
行事这般极端,如若不好生管教,怕是以后再遇此情形,就要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褪换下湿衣,施下洁净术理了理先前的狼狈后,晏听霁端起桌上一盘点心向外走去,他眉眼低垂,似有思索之意,又问:“饿了么?”
未听到回应,晏听霁这才抬眼,见谢只南双手环腿蹲在地上,点漆的眼底盈着水色,同他视线相撞去,瞥见那眼周泛起的一点红,模样好不可怜。
他倏地怔然。
“哭什么?”晏听霁叹气,放下点心。
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年纪,有脾气也是正常。
晏听霁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太过苛责。
可他也未曾做什么。
谢只南哭得更大声了。
……
又来。
别无他法的晏听霁,一只手拎起谢只南后衣领子将人强行带起来,又变出满屋子的蝴蝶来哄她,不过这次好像没什么用了。
反之被人强行拉直的谢只南有些懵。
他居然敢揪她衣领!
谁给他的胆子!
看着一屋子蝴蝶,谢只南极其不情愿地接受了当下残酷至极的事实。
要想出去,必须得依靠他。
“疼……”她抽泣道。
晏听霁松了手,盯着她下垂的双手问:“手?”
谢只南眨着一双哭眼摇头又点头,“那个女人刚才用棍子打我,我的背,还有手,好痛。”
说着,她掀起自己的衣袖,又试图扯下领子给他瞧背后的红痕,还未给他看过,就被他一只手缚住。以为他不相信,谢只南挣脱的动作大了些,没想到下一刻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你做什么!?”
“你做什么?”
“我给你看我的伤啊!”
“不必。”
“……”
晏听霁眉心微跳,抚了抚额,看向她的眼神更复杂了些。
要不是动弹不得,谢只南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扑过去生生咬死他。
软硬都不吃,他可真难对付。
沉寂片刻,晏听霁将人托抱至圆桌上,旋即谢只南就发出“嘶”“唉哟”“疼”等声音出来,可这鬼像是没长耳朵一样,根本不理她。
他微仰起头盯了一会儿,指尖施施然使出一缕微红灵力来,点在她额间,这缕灵力蜻蜓点水般没入谢只南的身体,不断游走于她的筋脉、血液、骨髓之中。
身上的疼痛感骤然消散,谢只南飞快地眨着眼,感受着较之前更为轻盈的身体。
不痛了,心底的怒意也就减了几分。
留存在体内的灵力出乎意料地与己身融合,谢只南转了转手腕,没了禁锢,她撑在桌面上,微微俯身,垂眼漠然地看着晏听霁。
他的眼神仍是落在自己的双手上,“不疼么?”
谢只南:“什么?”
晏听霁说:“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