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来,看见叶云初焦急的脸,他握着他的手,拿着帕子去擦手指上的血,原来是针线刺进了手指头。
“时言,你想甚,把手指都伤到了。我只问问,决计不是为了什么,毕竟以后还是亲戚。”叶云初见虞时言的手指不流血了,才松了一口气,“以后少绣这些,府上不会短了这些,要爱护自己的手跟眼睛。”
虞时言只低着头没吭声,叶云初都有些习惯了。反正成亲后便是这样,一向是他自说自话,虞时言也不去反驳了,心里跟一潭水一样。
“云初。”虞时言低低的喊了一声。
叶云初心中一惊,成亲后虞时言从未叫他叫得这么亲密,只喊世子,也从未叫过他相公。他觉虞时言的情绪不对,坐过去挨着虞时言,轻柔的把他揽在怀里,“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虞时言闭口不言。
……
风雪大起来,长阳侯回到家里就去烤火,正好虞澜意拿着一本话本躺在软榻上,坐没坐样的,看见长辈进来了,斜着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去看话本了。
长阳侯正待要教训虞澜意,一想到等会还要问虞澜意话,且先忍了。
虞夫郎倒没做别的,只是在烤火。看见长阳侯进来了面上就带笑,“今儿天冷,你快过来烤烤火。”
长阳侯坐过来烤火,看向虞澜意,“你别去看话本了,来这边坐,我有话要问你。”
虞澜意放下话本,从软榻上起来,坐在凳子上,疑惑的看向长阳侯,“爹,你要问我什么?”
长阳侯摆出一副严父的样子,“山辞在新奉县做什么?你给我具体说说。”
突然被长阳侯这么严肃的问,虞澜意心中一紧,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他想了想,真想不起来,“他不就是在县衙里忙么。县令是做什么的,他就做什么呀。”
长阳侯听了这话想吐血,这事他还不知道么。听了虞澜意的话,只当没听过。
“那水泥方子你听说过没?”长阳侯耐着性子问。
“我知道,郑山辞给县里修了一条水泥路。”虞澜意眼中一亮回答了长阳侯的问题。
长阳侯还等虞澜意继续说,结果虞澜意就只说了这一句话,长阳侯对上虞澜意无辜的眼神,他只好放弃了。
“父亲,你干嘛问这些,你之前都没问这么仔细的?”虞澜意难得聪明一回,还知道追问长阳侯。
长阳侯眉眼舒展,“山辞让陛下下旨夸奖了,还赏了黄金百两和珠宝,还有一条宝花腰带。”
虞夫郎听见宝花腰带,心中一惊,他可知道这其中的分量。他唇角上翘,家里可还没使劲,这二儿婿就自己出现在陛下面前了。难怪侯爷回来要问澜意,他看向小儿子,小儿子又知道些甚么。
虞澜意听见黄金百两,他眼中一亮,“我是郑山辞的家眷,夫夫一体嘛,陛下赏赐的黄金百两给我也是一样的。”
虞夫郎轻轻的端着热茶喝了一口,嘴角抽了抽。怎地尽看那黄金百两去了,不想想他相公说怎么得了赏赐。
长阳侯想自己还想在虞澜意嘴里套话,能套出什么好话,他便只好把心思按捺下来。看儿子的模样,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二儿婿没准能靠自己进京做官了。若是靠着家里,长阳侯决计是不会这么张扬的,而且要在任期快要满三年时才去吏部走动。
都走关系了,还要大声嚷嚷着自己是走关系的么,这事都是在私下办成的。
长阳侯没蓄胡子,只眉眼带笑,觉得二儿婿有些本事,看来他还是没看走眼,这次给他长了好大一个脸。
“你去玩吧。”长阳侯语气一缓,也没去训虞澜意,只让他一边去玩。
虞澜意还想说话,长阳侯瞪了他一眼。他只好委屈的闭上嘴,气冲冲的回屋了。他还想问郑山辞怎么就得了陛下的赏赐,他一点也不知道。
郑山辞,太厉害了。
虞澜意走后,虞夫郎笑道:“山辞这事真意外,总归是好事。这孩子也瞒得死死的,怎地不让家里知晓。这次山辞在陛下面前露脸了,我心里高兴。你看看谁家子弟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让陛下下旨赏赐了,可见山辞在新奉县也是在做事的,这孩子心里憋着劲呢,不服输着。”
虞夫郎就欣赏这上进的人,更何况还真有结果。
“能在陛下面前露脸,还得了宝花腰带,只要二儿婿不是一个傻的,小心行事,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看山辞在新奉县应当经营得不错,只是在跟前明明有一个人在,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长阳侯长吁短叹。
虞夫郎笑道:“我说这还是好事,澜意高高兴兴的最重要的,管这些事做甚。”
“你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长阳侯今天心情好,一想到在金銮殿上听见了新奉县这三个字,他心里就愉悦。
让这些人看不上澜意,看不上二儿婿。二儿婿还是不能太骄傲,长阳侯这般想着,“我先去给山辞写信,让他谨慎行事。”
说完长阳侯急急忙忙就走了,连披风都没带。
“夫郎,你看侯爷着急的样子。”曹嬷嬷笑道。
“他哪里是着急,分明是心里得意着,又要去行他岳父的权力了。”虞夫郎说着挖苦长阳侯的话,眼皮轻轻一掠,笑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