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出来又能怎样,少珍还是丢了,少平还是没了,那么年轻一条生命,就葬送在了这些人渣手里。
顾老这些年一直活在痛苦和自责里,他们呢,人模狗样地享受生活。
“他跟顾老说他也以为少平是自杀的,当时又病了,就一直没说,直到顾老找上他。”
戴成当时的确是病了,一直发高烧,以那边的医疗条件差点没救回来。
但他是真病,还是懊悔病的,或是被吓病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他本来胆子就不大,后面病那一场,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从南省回来,也跟之前那些人都断了来往。
季铎冷沉的语气里透出些嘲讽,“当时那些人的名单,他也给了顾老一份,比于五说的少两个。顾老问他如果自己还有别的证据,他愿不愿意去法庭上作证,他同意了。”
同意去法庭上帮顾老作证,那不还是对当年顾少平的死有怀疑吗?
少珍丢的时候不说,少平死的时候不说,现在自己当爸爸了,想起来害怕了。
还有那些到现在都没有一丝悔意的人,晚上竟然也能睡得着觉。
林乔一根一根拿帕子擦拭着手指,因为心里的愤怒,擦拭得有些用力。
“会有报应的。”旁边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了她。
男人手掌宽大,指节分明,握住人的时候有种笃定的力量,沉声又重复了一遍,“都会有报应的。”
而这场时隔多年终于开始的报应,第一个找上的就是于家。
于家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儿子不仅蠢,嘴还快,他一时没看住,就说出去那么多。
人刚弄回来,拿皮带狠狠收拾了一顿,第二天就有人来找他们家算账了。
“你自己犯蠢就犯蠢,扯这些人干嘛?生怕咱们家得罪的人不够多,没人来踩上两脚是吧!”
刚赔进去一个孙子,儿子又搞出这些事,于家老爷子人都老了好几岁。
“我那不是以为法不责众,他们也没有办法吗?”
于五还想为自己辩解,被于家老爷子一个水杯砸在了脑袋上,“说你蠢你还真蠢,顾承业就那么一个孙子孙女,你以为他不敢把这些人都拉下来?”
额角立即被砸起个包,于五也没敢揉,就那么垂着头听骂。
最后还是他大哥上来扶了老爷子,“爸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
老爷子这才坐下,平复了下情绪,看向那个曾经自己最疼的小儿子,“你去港城躲躲吧。”
“我?为什么?”于五不可置信。
他可是听说了,港城那边是Y国佬说了算,他们在那边没地位的,还得看人脸色。哪像在这边,别人都得看他脸色。
老爷子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您不说没有证据吗?于五那天可是亲眼看到他爸怎么把季铎说得哑口无言的。
“要是顾承业疯了,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把你弄死呢?”
于家老爷子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转头看向大儿子,“你安排安排,后天,不,明天就送他过去!”
于家老大刚应了声,外面突然有人敲门,“于振中是不是在这里?”
他一蹙眉,正要质问保姆是怎么回事,随随便便就放人进来,开门却看到两名公安。
他心里一沉,里面老爷子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没表现出来,还笑得和蔼问:“两位同志是?”
对方直接出示了证件,“于振中涉及一场跨省诈骗,我们要带他回去调查。”
“诈骗?”于五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于家老爷子却想到了什么,见人拦不住,先安抚了小儿子,回去就叫大儿子去打听情况。
果然小儿子擅作主张找那个陶广孝被抓了,顾家那老东西直接以他为切入点,告他们团伙诈骗,想谋夺他的家财。
而只要人进去了,以他那儿子的智商,想撬开嘴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你再去,想办法联系到老五,让他把嘴闭上,千万别什么都招,我再找找其他……”
于家老爷子话说得又急又快,一口气没上来,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苏正收到消息,第一个就给季铎打了电话,“你说巧不巧,他也是心脏病。还住在顾老之前住的那个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