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书房里的是谁吗?”季铎的声音很冷静。
陈卫国迟疑了下,还是摇头,“不知道,从我去到我走,书房门一直没开过。”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季铎也就回身开门,先让林乔出去。
“其实就算没这件事,这事我也打算跟您说了,毕竟于晋坑我,季泽却愿意借钱给我。”
身后传来陈卫国带着颓丧的声音,季铎什么都没说,将房门重新关上。
季泽就等在走廊里,见两人出来立马问:“怎么样?说的有用吗?”
季铎没说话,林乔也没说。
一直到和派出所的同志道过谢,走出派出所大门,男人才冷扫了侄子一眼,“你这都交的什么朋友?”
一句话,说得季泽面红耳赤,“我、我哪知道他们会变成这样……”
季铎跟季泽交友,走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季铎朋友不多,但是精,有事那是真帮忙,也真够长久;季泽交友广泛,看着跟谁都能说上话,但朋友良莠不齐。一个于晋,钱给够了有没有问题都敢给发小牵线,一个陈卫国,小心思也不见得少。
相比之下,季泽就显得有些单纯了,也不知道是遗传,还是生活环境的原因。
他揉了把头,“现在好歹是看清了,以后我不在部队干了,谁拿我当朋友,谁想拿我当冤大头,也更一目了然。”
毕竟都知道他现在有钱,找他借钱的,想占他便宜的,远着点就是。
季铎没再说什么,三人一同上了车,开出一段路,季铎从后座丢了盒烟给小方,“你下去抽根烟。”
小方会意,迅速在路边找了个偏僻地方停车,自己下去点了根烟,背对着吉普这边。
这是避嫌,也是戒备着四周,防着别人偷听,林乔立马反应过来,男人这是有话要说。
果然季铎直接问季泽:“陈卫国这个人说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你了解吗?”
吃过亏,这回季泽仔细斟酌了下,才道:“他话不多,不过平时说话挺靠谱的,不是爱满嘴跑火车的人。就是他和于晋这事一出,我也不是太敢确定了。”
他回头望向季铎,“您是怀疑他没说实话?”
季铎没说话,而是转头去看身边的林乔,“你觉得呢?”
他这小叔向来能藏事,有些事他爷爷他奶奶都不知道,没想到竟然会问林乔,季泽不自觉也看过去。
林乔沉吟了下,“时间上来说,有点太巧了。”
这话季泽未必懂,但季铎一定懂,他们去逮人却扑了个空,就是过年那一阵的事。
不过林乔并没有说死,“也不排除他只是想找个人护住自己,还有报复于家的可能。”
那话太模糊了,说是少珍的事可以,说是少平的事也可以,比起证据,倒更像是一个指向。
而指向,是个圈子里的老人应该都知道季铎和苏正一直在帮顾老查当年的事。
陈卫国这人看着温和老实,可越是老实人,就越容易干大事,何况他还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老实。
季铎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一直落在林乔脸上,看来也有差不多的想法。
夫妻俩倒有默契,可在季泽看来,就无异于是在打哑谜了,“那这消息到底算有用还是没用?”
他都忍不住要挠头了,“还有陈卫国那边,到底是保还是不保?”
“当然要保。”
“保。”
两口子完全是异口同声。
季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都不知该问谁好了。
结果季铎目光也落在了林乔身上,似乎想听听她的意见。
林乔就直说了,“不保他,怎么试探出他那话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他说的也只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咱们不仅要保,还要大张旗鼓地保,让所有人都知道,才会怀疑他到底说出来多少,自乱阵脚。”
这完全就是引蛇出洞的方法。
这次都指到于家头上了,于家如果真有问题,老的坐得住,小的也坐得住吗?
而且于晋刚出事,于家正是乱的时候,很有可能会顾及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