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啥意思?”
“意思是起火不是意外呗。哼,我要向队里举报。”
“举报啥?举报谁?”
严队长来秦伟忠这后山小屋前,去丁家院子转过一圈,除了废墟和黑渣,那儿啥都没留下。实惨。
“说起来……烧着时我们都闻到了火油味。”秦伟忠心细如尘,“如果是失火,不会处处都有这么强烈的味道,除非……”
“除非有人纵火。”严队长接话道:“我也觉得这火来得突然了点。按说失火是局部一块块烧过去的,哪有像这样一下都燃起来的,还这么大,救都救不了。若说没有用易燃物,我是不信的。不过,也只是怀疑。”
“如果没问题大家也就不会不约而同地怀疑了。”丁小琴点出了重点。
严队长想了想,问道:“闺女你得罪谁了?”
“还能有谁?刘永贵的婆娘,母老虎杨素娥呗。”
“杨素娥?”严队长一脸不可置信,“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办出这么大的事儿?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丁小琴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晓不晓得,你口中最疼爱的闺女差点被她丢淀里淹死了?她敢在屯子上行私刑,咋就不敢放火烧屋?”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不信问叔,不是叔,你现在就在给我收尸!”
“我滴个亲娘哪!你是要吓死老爹我啊!”严队长显得十分后怕,不免对秦伟忠有点儿感激了。
“上岸后我拿镰刀砍她……”
“啥?砍死了?”
“当然没有,我吓唬她的,让她当众出丑呗。”
“哦,这杨素娥最是小气,想报复不无可能。但火油不是人人搞得到的,还这么大量,我得先去供销社那头问一问。”
“好。”
三人话罢,丁小琴把两个男人赶了出去,说要漱洗换衣。
她今儿个想去接爹。屋子毁了设不了灵堂,她打定了另外的主意。
门外,严队长摸出香烟,划了根火柴点燃,随后急不可耐地吧嗒吧嗒抽起来。
看来是怕丁小琴嫌弃,他一直憋着。
见此秦伟忠说:“据我所知,丁老汉是抽水烟的。”
“嗯。”严队长分外严肃,不多话。
“丫头……我意思是小琴,可能不会介意严队长抽烟。”
“那你抽吗?”
“戒了。”
“戒了好。”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不一会儿,严队长突然问:“你给我交个底,对我闺女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伟忠默不作声。
严队长抽了一口深的,把烟头丢地上用鞋底子碾了碾,显得焦躁。
“伟忠啊……”他叹道:“自从你回屯子,身为大队长,我自认对你这个社员还是关怀备至的。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