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温度低的时候,放下草席,把观景台的四周盖起来,里面的暖气就不会跑出去,外面的冷风也不会进来。
胖子来送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们干脆在观景台里进行了第一次实验性的聚餐,虽然餐具全是一次性饭盒。不得不说,里面还挺暖和的,未来再放几个炉子,估计坐在这里还得脱衣服。
苏万有些不满意,他说其实席子可以挂两层,里面那层的表面还可以粘上挂毯,这样才会真正暖和起来。我想着天气确实会越来越冷,就让他去好好准备。
胖子看着茅草顶,就问我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之前也没看我准备过。我没有和他说实话——这些都是我建筑系的同学工地上的尾料,我出了点运费弄了过来。
因为当时设计屋顶的时候,胖子让我用塑料蔬菜大棚,说是省钱。但我自然是不会认命的,就算那个同学在大学是偷偷举报“热得快”的角色,我还是去讨要了帮助。
劳动是愉快的,最大的愉快就是晚上会睡得很香。洗澡的时候,我发现手上有很多小口子,都是稻草和芦苇割伤的,这些伤口太细小了,碰到水才觉得疼起来。
我看着自己的手,发了很久的呆,因为白天太专注,导致我现在的思绪有些涣散,直到杨好敲门说轮到他了,我才反应过来。
我来到客厅,其他人都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和地上看电影,啤酒也开了好几瓶。
我找了个缝挤进去,发现电影是黑白的,叫做《四百击》。这种片子到底是谁提议看的,我开始在心里猜测,但所有人都不说话,看电影的看电影,不看的低着头玩手机。
我转头看了看,旁边是苏万,他正看得目不转睛。
我也努力地看起来,但很快就睡死了。
第186章雨村笔记田园篇(77)
那天晚上我是睡在沙发上的,因为沙发太软,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
我努力地挪动身体坐起来,抓了抓头发,不知不觉中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胡渣也长了出来。
没找到手机,我打开电视,发现才7点多,于是又把电视关了,想着是不是可以再睡一会儿,但坐起来的瞬间,我觉得自己已经非常清醒了。
我披上衣服,从厕所里拿了洗漱的东西,一边刷牙一边走到店里,在厨房里吐掉牙膏,洗了洗脸,觉得头发太长了,还是有点不舒服,干脆在厨房的水龙头下洗了个头。
我洗得很快,结果低着头洗完才发现忘记拿毛巾,只得一边把头探着关掉水,一边琢磨该怎么办。是保持鞠躬姿势,让水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走进厕所去拿卫生纸擦头,还是干脆抬起头,直接脱掉T恤擦头发,再跑回去换衣服?
正想着,闷油瓶跑山回来,他打开厨房的门,就看到我一副被水鬼附身、溺死在水槽里的样子,愣了一下。我转过头,他救星一样把毛巾递给我——他这几天也会在厨房洗漱,所以都会带着毛巾。
我接过来把头发擦干,看了看手表,和他说:“胖子今天应该起不来了,我们去买早饭吧。”
他点点头,我披着毛巾上车,他坐在副驾上,我们开始往镇上开去。
太阳已经出来了,低悬在山后面,广播里播放着今天的交通情况,我听着听着,就低声问他:“你这边有客人会来吗?”
他看了看我,没有回答。
“你如果要找他们,该怎么做?有没有类似于张家卫星这样的东西?”我问道。
他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说:“没人来是好事。”
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一旦有家族里的散人到访,往往意味着发生了一些变故。
路过自己家田地的时候,我放慢了车速。
稻穗已经长得非常好了,像模像样的。我竟然种出了一大片稻田,心中不由得有种异样的自豪感,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不对——铁轨上出现了一辆火车。
我一下子愣住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我把车停下来,和闷油瓶跳下车冲到田埂上,就看到一辆黄色的火车停在铁轨上。
我看了闷油瓶一眼,闷油瓶则看向一个方向,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苏万、黎簇和杨好这三个小子坐在火车上。
这不是火车头,而是一节火车车厢,和正规的火车车厢一样大。只是我们田里的铁轨比正常铁轨要窄一点,所以火车轮子和底盘看上去要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