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没有秒回,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他打字的速度非常快,但凡有犹豫,肯定心中有事。
大概隔了两分钟左右,他回了一句:“苏万在你那儿吧?”
我看了一眼苏万,这次轮到我犹豫了,但他没给我思考的时间,苏万的手机紧接着就响了。
苏万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我。
我示意他接吧,这种推理我既然能做到,小花自然也能做到:苏万之前肯定非常担心他们两个,而且表达过担忧,但他们并没有给出令人足够信服的解释,所以苏万的担心没有消除。在这种情况下,我忽然发了一条关心的信息过去,他很容易就能猜到我和苏万碰头了。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小花如果要编个故事让苏万安心是非常简单的,为什么他没有做到?
这说明苏万肯定知道了什么事情,所以他不相信任何故事。
苏万接起电话,嗯嗯回答着,对面很快就挂了,苏万看向我,说:“花儿爷说让我不要传播焦虑,他会亲自过来和你解释最近的情况。”
我松了一口气:他能这么说,说明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苏万也明显放松下来,说:“终于能见到他们了,他们最近一直在飞,很难联系上。”
“走吧,你先好好洗个澡,我去给你打地铺。”我说道:“我准备了被子,你可以先挑喜欢的颜色。”
“啊?我自己带了。”苏万感谢地点点头,背上背包,跟着我一起来到楼上的书房,一进门就看到了王盟的铺盖,王盟也挤了进来,问他睡哪块区域。
苏万选了一个靠近书柜的位置,然后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铺盖、全套牙具、洗发膏、小台灯、一些帮助入睡的书、几篇论文和课本。我看了看他的背包,发现里面还有吊床。
“为什么带吊床?”我问道。
苏万说道:“我不知道有没有地方睡,要是地上没有位置了,我可以找两个柱子挂吊床。”
“你倒是想得周到。”
“如果来的人太多,我可以把吊床给后面来的人用。”苏万说着,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萨克斯管。
我拿过来看了看,已经有些老旧了,看样子苏万一直在练习。
“你其实是萨克斯成精吧,这就是你的原型。”王盟在边上说。
苏万就问道:“那你现在还玩扫雷吗?”
“这有可比性吗?”
“这东西可以让所有熟悉我的人,知道我没有变,还是以前的我。”苏万说道:“现在人和人一旦分开,要隔很久才会再见面,久到每次重逢,首先要做的就是确定对方有没有变化,我不想让我的朋友那么麻烦。”
“你跟黎簇、杨好也会生疏吗?”我问苏万。
“不会,但我会怕。”苏万把头发扎起来,看了看我,“你最近还抽烟吗?”
“不多。”我发现他此刻换上了医生的神态,下意识就紧张起来。
接下来的十分钟,我躺在书房的椅子上,苏万用台灯做照明,给我检查了鼻子的情况。
“想要长寿,关键在于鼻黏膜,不要吃辛辣的,也不要抽烟,千万别觉得自己又能闻到东西了,就掉以轻心。你整个呼吸系统,从外层粘膜到最里面的组织,都受过严重的创伤,新长出来的组织虽然有用,但肯定比原生的要脆弱。”他用手机的手电辅助,仔细地检查:“你鼻子里面的情况,仍旧不太好。”
“我觉得没什么,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你只是苦惯了,哪里知道正常人的鼻子是什么样的?”他关掉手机的手电,又替我检查了甲状腺和耳朵后面,最后按了我的肺部几下,让我深呼吸去抵抗他的手。
我照做之后,他叹了口气,问道:“你多久没体检过了?”
我愣了一下,的确很久很久了。
“你的鼻子必须得定期检查。”他说道:“下半年还得去,坚持半年检查一次。”
我点点头,看他的表情,我目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