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每天都忙,”花雅说,“这?次怎么想着回国来玩儿了?”
“一直工作也吃不消,”他俩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话题,“就回来放松一下——你和?小旋和?好了?”
花雅笑了笑,“还没。”
“他那阵仗我以为你俩和好了呢,”江彧顿了顿,“当年的事儿,他告诉你没?”
“差不多,”花雅想了一下,“按他所说,当年的事儿他爷爷替他压下来了,他没来找我的原因,是因为他爷爷的要求对吗?”
江彧半天没有说话。
真相说一半,看来江旋没说自己被他爷爷送进戒同所的事儿,说了有什么意义呢?让花雅来心疼他么?这?是少年必须经历的关卡,就像是闯游戏副本,不经历困难,怎么抵达终关?或许就是因为当年的认输,江旋他和?花雅起码还能相遇,还有复合的可能,倘若执意倔强,恐怕花雅的人生都会被毁了。
老爷子身居高位,位高权重,压下他孙子故意杀人的事儿很同意,同样的,捏死一个人也很容易,当年,江旋妈妈,他,还有大院那些江旋的伙伴,全部?求情都没把江旋从?戒同所里面捞出来,两个小孩儿分开几年,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所以江彧也不打算说。
他只是回,“对,他爷爷占很大一部?分原因,不过现在你放心,江旋忍辱负重几年,你俩之间不会再有阻碍了。其?实我有时候很惊异于你俩之间的缘分,就比如世界这?么大,他还没从?兰州军区退役,去执行撤侨任务时,救出国家?命令最?重要的人物你,偏偏就是你,任务完成后?,他直接朝上面递交了退役申请,回了趟鞍城,把他爷爷气得进了医院。”
“他做了什么?”花雅问?。
“一纸断绝书。”江彧说。
就是去年的这?个冬天,他带着?席恒去给外婆扫墓,在许久未居住的院子里碰见?了江旋。
那时,江旋说自己回了趟鞍城,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断绝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是我大哥的亲儿子,我爸运筹帷幄了这?么多年,手底下的人无?人不听,江旋倒是个例外,”江彧笑了笑说,“我们所有人都低估了他对你的执着?,包括他爷爷。”
花雅沉默地听着?,长睫颤了颤。
“苦尽甘来啊,现在他只用考虑,如何把你给追回来,”江彧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突然说,“三秒。”
“什么?”花雅没反应过来。
背后?的雅间门猛地被人给推开,花雅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江旋面色阴沉,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随后?,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全程没说一句话,只是黑眸盯着?江彧。
“这?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江彧淡定?地喝茶,“当兵当傻了,人都不知道喊?”
半晌。
江旋唇齿开启,喊了声,“爸。”
江彧一愣,他以为江旋会改口叫他小叔。
不管怎么样,他俩身上始终留着?同样的血,只要不牵扯到花雅,依旧是和?谐的父子俩,喊了江彧这?么多年爸,一时也改不了口了。
“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儿?”江旋问?。
“我的计划里都没有你,”江彧说,“给你说干什么。”
江旋叠着?腿,眯眼?说,“你的意思是,为花雅来酒泉的?”
“这?么明显你还要问?么?”江彧非常不解。
“他一天很忙,”江旋说,“没时间。”
“你是山西人吧?”江彧冷不防说。
花雅倒是听懂江彧调侃的点了,江旋还一本正经地回,“我海南人。”
“他说你能吃醋。”花雅看了他一眼?。
“啊。”江旋面不改色地尴尬。
“你傻的么?”江彧嗓音低沉,“越来越智障了。”
江旋没计较他的人身攻击,自然地拿过花雅的餐具用滚烫的茶水涮了涮,“打算在酒泉玩儿几天。”
“一个星期左右吧,”江彧见?状,也把自己的餐具递过去,“帮我涮一下。”
“自己涮。”江旋又给他还了回去,“玩儿这?么久?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花医生忙着?救死扶伤,没空,我就不一样了,我闲人一个。”
江彧啧了声,“你这?话有种说给上面的领导听听呢。”
“当然,为了我的人民?,”江旋慢条斯理地说,“爸,你最?好还是一个人去玩儿吧,非必要不要打电话给我,我待会儿把我助理的电话给你,你有事就找他。”
花雅没说话,只是觉得父子俩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