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吧,还没找……”正在这?个时候看到一个背对着的身影,米色呢子大衣,黑长的直发?:“堂姐,我看到她了。”
“阿声……你们在哪?”
“可可西里,酒吧街的可可西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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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街和商业街的方向?相反,从华都云顶为中心,梧桐大道像一条笔直坐标轴,她们走向?坐标轴不?同?两端。
作?对似的,打不?到车,体温越来越低,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索性刚刚的电话带来一点温度,心中石头?落下一半,也?随之而来紧绷的神经瓦解。
连挡五六辆车都载了客人。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周绮和已经陪黎聿声在酒吧卡座坐下来。
黎聿声的意识不?那么清醒,酒精带来的感觉直击每一个神经细胞,这?种时候也?就不?用再控制情绪,她已经控制了七年,也?许还要更久,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自己要控制住情绪,控制住感情,控制住所有的一切,把这?些都压下去,把心里每一个起伏都压平。
压抑了这?么多年,她不?想再这?样下去,放过自己吧,心里有个声音说。
突然?转头?,看着周绮和,迷离的眼神,问她:“是?我错了吗?是?我这?么多年一厢情愿,是?我……她是?不?是?,是?不?是?从来没有,没有……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声音断断续续,脸颊上泪痕还未全干,新?一轮又涌上来,眼眶里泪水也?在模糊视线,眼前灯光变成层层叠叠的斑驳光影,红的,紫的,交错叠加在一起。
“她对你好。”周绮和安抚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七年不?见我,她为了生?意也?可以七年不?要我,为什么要对我忽冷忽热,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要亲手折断它,她……她从来没有说过她喜欢我,都是?我的臆想,全部?都是?我自作?多情。”
“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要叫我从爱丁堡回来,为什么要在尼斯机场不?顾一切冲上来,我以为她是?爱我的,我和她说‘我想参与她的人生?’,我以为她没有反驳,是?因为她明白,我说我想照顾她,我说我要住她家,她也?批准,我以为她是?清楚的,结果……都是?我以为,她的那些眼神,她的举动,她的各种各种,幻想她是?有感觉的,至少有一点点不?一样,哪怕一点……”
周绮和明白了,这?一点是?她所以支持下去的勇气?和力量,是?她七年也?没说出一句怨言的原因,即使回来她也?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
是?因为这?一点,她怕,她怕问了,说了,连这?一点点希望都可能消失,瞬间化为乌有。
害怕十几年的爱情长跑,终将会化为一场空,消散在茗城寒冷的空气?里,和这?个冬天一起消失。
爱,应该是?有温度的。
它不?应该属于?冬天。
黎聿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所有一切都错了。
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冬天,七年前离开是?冬天,现在回来又是?冬天。
铺天盖地的银白,没完没了的冰雪,寒冷覆盖一切,没有温度。
黎聿声看着远方,眼神涣散,终于?说:“甚至我低估了自己,我以为我不?在乎关系,我曾经真的觉得只要在她身边,在她周围,无论是?什么关系都好,像以前一样也?好,做她的小尾巴,不?再想其他的,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看到她身边有女人,我嫉妒,我好嫉妒,绮和,我会发?疯的!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意识渐渐模糊,周绮和搀扶着她出去,叫了代?驾,打个电话给周纾和。
“堂姐,今晚阿声住我那吧,我觉得她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再去你那,让她缓一缓。”
风雪里,周纾和站在角落,看着那个身影让人搀扶着上了车,终于?消失在酒吧街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