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盲杖敲击在地面的声音,午后的阳光映在青年的面容上,他穿着病服柔弱纤细,乌瞳若水般,只有握着的盲杖能彰显出盲人的身份。
宛若一捧雪,柔软之余,令人更添惋惜。
他一点一点朝楼梯间靠近。
行及门前,荫蔽几乎要吞没他削瘦的身躯,如同羊入虎口般,青年却一无所觉,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许是眼睛的缘故,他上楼的速度并不快,慢吞吞的。白皙纤细的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宽大的病服跟着往后落,腕子细瘦,肤色近乎透明,能看清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因着上楼,脊背躬出不一样的弧度,柔韧漂亮,好似翩飞的蝶翼,却削瘦异常。
仅仅是几步路,他都受不住般,开始喘息,眼尾沾上湿濡,漂亮得不可思议,叫人……欲图摧折。
却无人知晓病服之下已经汗津津的,就连指尖都有汗渗出,晕出点不一样的红。
林予星自然察觉到了那道窥视的视线,使他如芒在背,一进楼梯间就紧紧地缠绕在他身上,犹如黏腻贪婪的毒蛇。
偏又披上了温和的外衣。
可他是个盲人,他不应该看到,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一无所知地往前走。而对方——
跟在后面。
林予星余光瞄到,心惊肉跳。
他想不通对方的身份,也想不到对方的目的。
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用力,又猛然松开。唯一庆幸的是他病人的身份,让他恐惧的情绪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林予星有意加快,又顾忌着身份,只能以蜗牛般的速度慢慢吞吞往上爬。余光中,对方一直不紧不慢缀在他身后,姿态闲适至极,宛若在玩一场猫抓耗子的游戏。
带着病态的蔷薇色唇瓣抿住,只那点唇珠格外突出,小巧的一点,惑人极了。他自己未曾察觉,唇瓣在挤压之下泛出姝丽的血色。
狭小安静的楼梯间内,漂亮孱弱的青年拄着盲杖一步步往前,他的面容似雪,神情安然,细看眉梢间还有一些期待。
是即将见到心上人的喜悦。
即使喉间偶尔溢出些喘息来,他的笑容仍旧如此纯粹,在那张秾艳的面容上十分招眼。
全然不知道被人恶意跟踪着,窥视的眸光贪婪地定格在那道纤弱的身影上,恍若锁定了猎物,一错不错。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播间的观众们尖叫起来,弹幕如流水划过,意图提醒林予星。
他的头皮发麻,极度紧张的情绪下,竟然有些微微地眩晕,步伐不自觉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眼看就要逃出楼梯间。
身体忽然被人欺身摁在了门板上,对方的动作细致而温柔,还不忘拿手垫在他的脑袋下面。
紧接着,是扑面而来的吻。
林予星并不躲,任由来人将他摁在门板上面亲,甚至还乖乖仰起了头,以便更加深入地攻城略地。
男人察觉到他的温顺,那吻逐渐变得绵密起来,如同三四月份的春雨,阵势不大,但缠绵持久。
垂在身侧的手指也被一根一根慢慢展开,最终以十指相扣的姿势抵在门上。
亲昵而缱绻。
青年被亲得呼吸不过来,白皙的脸颊发红,乌眸浸了水般,润得惊人,眼尾也是红的,额发汗涔涔黏在脸上。
明明被亲得受不了,还是仰着头,一幅予取予求的模样。
用尾指勾了勾男人,嗓音发软,半是黏人的撒娇,“老公,是你嘛?”
犹如归巢的稚鸟,爱慕、依赖,还有全心全意的信赖,分明指尖传来的力道是极其微弱的,却一瞬间牵动了他整个心。
丈夫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捋了捋他汗湿的额发,“宝贝,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不是要吃饭吗?”
熟悉的嗓音中带着极度的担忧与不赞同。
果然是他的“丈夫”。
还有一个意料之中的问题,林予星早就想好了答案,他靠在男人肩头,饶是病服汗涔涔地贴在身上,也并不显得狼狈,反而颇有香汗淋漓之态。
一靠近,便有一股软香袭来。
他眉眼温软,细看还有些羞赧,“我想下去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