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男子的呼吸洒在她颈间,禁忌感沿着脊椎骨往上攀爬,都叫云渺心口微微战栗。
这让郑盘更觉窝火,手中折扇摇得快要飞起,面上却故作思量地蹙眉道,“总不能是世子在王爷心中,连个庶子都不如?啧啧啧……这不就如同弃子了吗?”
说着,他一边叹气,一边又道:“不过你莫要伤心,好歹如今你是娶了公主,这份福气那等庶子如何能有,你可要好好待咱们这位唐阳公主,哦对了……”
他朗声一笑,话音也就此打住,不再言语,只转身离开之时,朝那房门冷冷瞥了一眼。
世子又如何,不就是个废人。
公主又怎样,不照样得听他羞辱。
郑盘迎着一阵秋风,无不得意地朝廊上而去,可就在他抬腿将要跨上廊时,腿根倏然一软,整个人瞬时倒地,脸颊重重砸在了石阶上。
内侍的惊呼与郑盘的惨叫同时而出。
他疼得呲牙咧嘴,狼狈地趴在地上,被内侍搀了半天才晃晃悠悠站起身来。
他在脚下寻了一圈,没觉出有何异样,不由纳罕,莫不是这几日在平康坊泄欲过度,软了腿脚?
“副率没事吧?”内侍抹了把额上的汗,关切道。
“这院里的人怎么做事的,连块石板都清扫不干净?”郑盘故作淡定地冷哼一声,强挺直腰背,丢下这句训责的话便离开了。
院中,晌午的日光穿过柳树的枝丫,行成一道道耀眼的光束,谢止渊的身影拢在这片树荫当中,一阵秋风疾疾而过,忽明忽暗的光影让人瞧不出他的神色,只知他正在用帕子仔细地擦拭着左手指尖,而那双温润的眸子,此刻似如琉璃般明亮摄人。
坐在乌骓马背上的女孩抬起头,一张明艳白皙的脸上面无表情,注视着这个瘦小的男人,用冷脆而淡漠的声音说,“你才是他们真正的首领。”
表面上指挥这群人的人是那个黑衣刀手,而实际上的真正首领却是个躲在树后毫不起眼的男人。
云渺在这群人发起进攻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隐在最后面的男人在暗中指挥着其他人的行动,自己却藏在人群里根本不出手。
在这种以少敌多的情况下,想要全身而退很困难,那么与其逃跑、不如出其不意地反击。
而擒贼先擒王,其他人都不用管,只要成功拿住了首领,就能迫使这群人停下攻击。
洛小九以刀背架住了这个男人,令他抬起头,望向对面。
而对面的女孩抬起一只手,露出手腕上的袖里箭,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搭在扳机上,箭锋对准了他的胸口。
“我们来谈判。”女孩清脆地说。
突然有个干净清冽的少年嗓音在她的耳边叹了口气,“都说了不要回头了啊”
大袖底下的一线刃光落入掌心,谢止渊反手把刀刃刺入手腕,迫使自己从陷入昏睡的状态之中清醒。鲜血流淌出来的同时,那个瞬间足以把人毁掉千百次的剧烈疼痛如同无数利刃涌入身体,然而他微笑起来,仿佛很高兴。
半跪在雪地上的少年缓缓地站起身,抬起刀,刀刃指着对面的军队,同时把女孩按进他的怀里。
“阿渺。”
风雪之中传来少年的声音,每一分锋芒都凌冽如刀。
“我们从这里冲出去。”
在一切向命运发起的冲锋前。
你是我的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