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端起架子来,这一笔大生意落到谁家,不是他周探风说了算的。
反正他们手握技术,根本不着急。
若是江大人有心,完全能用南康府诸多技术换取煤矿,再来一个抄底,届时就是他们一家独大,想怎么卖蜂窝煤就怎么卖,想如何定价就如何定价。
伍德信:“……”
伍德信还是太年轻,简简单单被唬住,当下与周探风签了单子。
由他们家供给原料,江无眠这方出技术,两方合作推出蜂窝煤,前期可以压价与煤炭竞争,做些亏本买卖也无妨,只要名气打出去,让人认准了谁是正宗卖家即可。
签契书当日,江无眠便得到消息,思索一番后,再度写了一份计划书。
一式多份,借着师爷的名义给远在江南的师兄寄过去,又拿着剩下几份,借着重阳节看望恩师的名头去了布政使府上。
“师父!今儿吃什么?菊花糕配菊花酒?”
一大清早的,两张嘴就迫不及待上门要吃的,做师父的险些没把两个逆徒轰出去。
谢砚行看着提着糕点的小徒弟与提着酒的大徒弟上门,摇摇头端出酒盅与碗碟。
“说吧,你小子又计划干什么?”他先给自己倒杯酒压惊,以防听到接下来的话惊到。
江无眠磨磨唧唧掏出赚钱抄底买矿的方案,恭敬递上,“师父您请看。”
用蜂窝煤打价格战争,压价竞争,宣传烧蜂窝煤的好处、低价又耐烧,省钱节俭,还能一煤多用。
相比之下,煤炭价格高昂,燃烧时还容易出现事故,门窗必须留一条缝,才能保证不会出事。
蜂窝煤可安装对外烟筒,将有害物质排出门外。
谢砚行看到这里心底还有谱,但再向下看,低价收购煤炭,垄断大规模的煤矿生意,将北方矿脉收拢到自己人手中,再形成蜂窝煤一条龙产业。
谢砚行:“……”
先别说垄断矿脉一事,你先说自己有多少钱,才能从其他人手里买来矿产。
那不是简简单单几船生意,而是一整条矿脉!
几船煤你都嫌要价高,矿脉价格就低了?
对此江无眠也有应对,“这就要师兄出面了。”
白楚寒正喝着酒,没想到其中还有自己戏份,他侧耳听师弟到底想出什么点子来,自己又要扮演什么角色。
“卖兵器和火药,初级火药。”自古以来军火最为发家。
他们这儿能形成火药一条龙生产,还有升级版的霰弹、火炮、研制中的地雷,还在概念上的手动投掷火药等等,那最为初级的火药包可以淘汰了。
既然自己这儿用不上,那可以卖给别人用,北边的西边的戍边的靖海的,谁要、要多少份量,什么价格,都好商量不是?
要说有个不对付的,嗨呀,大家都是为大周守国门的,你多出点钱,加点钱的事儿不是?
户部上回卡了水师军费,却给人批了几百万两的用度,这不是挺有钱的嘛,多给点钱也不是不能商量。
哦,假设对方哭穷,那咱们这边靖海的更穷啊!
江无眠掏出他的培养方案来,大气凛然地说:“请看!我方靖海将士,一腔热血报效大周,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必须要加强训练培养。从吃喝用度到训练军事素养,所需花费巨多,奈何囊中羞涩,力有不逮,只好多多开源节流,咬牙省钱置办船只。”
他强调道:“用的兵器三年不换,铁甲也是,因为海上容易腐蚀生锈,年年需要清理,花费的费用比较多。部分营中换了皮甲,但是因为价格高昂,不能全军普及,实在有愧。”
总而言之,怎么惨怎么说。
江无眠深谙要钱精髓,一边卖惨一边推拒,口吻可怜又要故作坚强,多多回忆一番行军困难,艰苦作战环境。
人上了年纪总是会念旧的,建元帝也不例外。
白楚寒是从小跟随建元帝上战场的功臣,见了这等惨状,建元帝还不忆苦思甜多给两个钱?
白楚寒:“……”
白楚寒不由自主点头,学会了,稍后递折子。
江无眠说完若有所思,“岭南全道修路一事,是不是也能这么干?”
他的视线逐渐落在谢砚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