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行:“……”
谢砚行:“县衙给的什么条件?”
江无眠脸色古怪地一数,“教习抵一般船资,另外部分全给钱。您也知道,我从镇鳌船坞处挖来几个船匠,对船略做改装,这样一来,用料成本增加,贵上不少,即便是抵了一半船钱,价格仍是居高不下。”
莫非是开价太高,所以来骗点钱?
谢砚行心里给卫补之记账,苦口婆心叮嘱小徒弟,“别说市场价,按市场价多报三成他必须得掏钱!”
拿了徒弟好处不说,还来糊弄他,当他老糊涂了不成?
卫补之要钱都要出经验来,两边全吃,自己得了莫大好处,压力全甩给别人,这种人给他省哪门子钱?
也就小徒弟实诚,主动给人压价。
江无眠若有所思点点头,的确学到不少。
第068章风雨
晚饭过后,江无眠随谢砚行入书房内,又提及水师卫所一事。
谢砚行听完江无眠的准备,微微皱眉,“如此着急,你是担忧贼寇犯边?”
回忆大周疆域与海边沿岸州府,不难发现,南康府所在位置颇为关键,外有东南海域诸多岛屿小国,只是以往朝中并不在乎。
诸多岛屿小国上缺少资源,难以养活自己,所以会自南向北而来,劫掠海岸线附近的州府。
江无眠接手南康府之前,此地同样受海上贼寇威胁,不过在平乱军南下后,近两年倒是安静不少。
“安静一时而已,韶远县附近多出一些外来痕迹,难保不是海上贼寇卷土重来。”
而南康府仅有陆上民兵,海上多半是渔民,没海上作战能力。卫所尚无战船,仅靠那几条小船能如何作战?
故而江无眠算是半卖半送过去几条船,谁知卫补之还能做出两头通吃的事儿来?
牵扯到海贼,谢砚行难得严肃,“此事严查,全府上下保持警惕。”
不一定是海贼,略卖人同样会挑选年关时出没,有平清县知县这一前车之鉴,谢砚行不会放过任何陌生痕迹。
平清县一事牵扯广泛,谢砚行整理出方平任上丢失、死亡幼童的相关卷宗,发现其中掺杂的势力不明,部分线索太过遥远,只好按下不提。
现有的一切指向三个方向,北地、海外与岭南道其他州府。
海外……江无眠记忆回溯。
昏黄灯光下,照亮他侧边眉眼,深深浅浅的阴影落在眼底,映出星点疑惑。
骤然,江无眠低声说起初来乍到时,自乱党之首处听来的事情。
“乱党之中疑似与海外贼寇牵扯,其中恐有朝中之人插手。”
谢砚行肯定江无眠的猜测,抽出书架上的卷宗交于他,“南康府中疑点重重,近两年内韶远县落户之人繁多,难保有人生出别样心思。年关将近,切莫小心。”
卷宗涉及当年平乱军、韶远县前知县、平清县前知县等人,其中夹杂着近两年的粮食买卖。
提到粮食,谢砚行声音之中无不是骄傲自豪,“自肥料传出,水田增收已是事实。岭南道来往的米商不知繁几,有部分行踪奇诡、海上失事的海商,卷宗皆有写明。你平日多关注商队,许是能用上。”
江无眠郑重接过,明了谢砚行的言下之意——前些年贼寇损失颇重,故有两年休养生息的时间,期间有米商暗通款曲,让其度过危机,最近又想卷土重来。
韶远县极速发展,商队来往之多,足以让海贼心生贪婪。
本地又少战船,难以海上作战,抢一波就逃亡海上,为了这点海贼又不好直让水师南下,但不让人来,海贼又难以清除……
商队对颇受海贼青睐的韶远县避之不及,长此以往,韶远县将会倒退成之前半死不活凑合过的模样。
江无眠仅是想想,心底怒火中烧,花费时间精力金钱,改造韶远县是为自己留作底牌使用,不是用来壮大海贼!
想到韶远县现状,江无眠改动一番计划。
原本是自己要去拜访赵念晖,请人做水师教习,然今商队有异,不若请人做崖山商队船长教习,隐在暗处。
明面上仍旧是与卫所做交易,锻炼水师。
自县衙放出招募水师的告示后,村寨中很快来人,短短几日名额已满,以至教习不得不增加限制条件。
训练场地也好说,水师多是练水性与船只配合,选个靠海边的村寨,搭上帐篷,把人扔给教习打磨便是。
江无眠仅是看过选址,确定此地没什么大威胁之类的,大手一挥批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