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在原地打转,看了一圈,摊手:“我说,老陈啊,你能不能别把自己的那?一套东西强塞给别人?你摸着良心讲讲,他们?说的那?些事儿,你信吗?”
陈桐岩脸上一抽一抽的,叹了声,一下?子靠在墙上:“不管信不信,人,我不答应送去精神?病院。就算是自愿的也不行,凡事都得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群山,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这件事谁也说服不了谁,你让我怎么跟他们?的家属说?卫华家里还有个怀孕的老婆,小兵才刚上五年级,这么大的事情,你跟他们?说去?”
廖群山沉默一时,点了支烟:“也不用?你管,他们?已经?写了信寄回家,原因就说这里还有工作,一时间回不来。该发的补贴我们?也给上,每个人拿多少,我都算得清清楚楚。”
“你算得清清楚楚?”陈桐岩似是嘲讽般地笑了一声:“你都掉钱眼儿里了你当然算得清清楚楚!你老实跟我说,你上没?上塔图?”
我听到这,大概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了。
这两人也好笑,特别是那?个廖群山,人命关天,居然想出这种点子。李科和卫华,还有方晓龙一心想死,不就是因为我看见?的那?个东西吗?
都被鬼缠身了,这病怎么好得起来。
要是我,被鬼缠上,我也想死。
这一刻,我决定要辞职。
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我看了眼时间,蹲在门口仔细听。
“没?上。”
“没?上你就这么肯定他们?说的什么黄金是真的?”
“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你真是……”陈桐岩显然很?无助,两人吵到最后也没?个结论。
看起来那?个陈桐岩更像个好人,起码知?道是非黑白?啊。
我准备撤了,转身的一瞬间,我瞟见?了蹲在三楼楼梯转角的老张。
他正盯着我!
我心里一颤,差点儿喊出来。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他不说话一直在上头干什么?难不成也是偷听廖群山和陈桐岩的谈话?
我又想到在值班室里被他俩发现的事情,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戳穿我?
我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老张的脸是那?么的可怕。我抖了抖,垫脚回到护士站。看着病历,联想到磁带里的内容,我大概知?道廖群山说的办法?是什么了,他想找老张一起去塔图运金。
大雪
我写好了辞职书,感染科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卫华他们?三个人重返病房,依旧住的清洁间对面那?间。自从我看见?里面有个女人后,我再也没?敢往那?个方向去。
每次我看见?刘姐从里面出来我都会问她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她回回都笑着说我上班上傻了,还说是因为后门那?只猫带给我厄运。靠近猫,我也会看见?它看见?的东西。
说起雪,它许久不来医院了。后门也没?找见?它,可是半夜我总会听见?空荡的走廊传来它哈气的声音。
我的辞职书许久没?批下?来,今夜又是我值班,我在护士台上趴着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似乎感觉有冰凉的手滑过我的脸颊,我觉得很?闷,呼吸越来越快,可是我怎么都醒不过来。直到一声阴森的猫叫响起,我吓得从台上弹了起来。
我睁眼一看,护士台上站着雪,它对着空气躬着身子,叫声愈发刺耳。
它浑身的毛发竖起,以随时准备攻击的形态对着前方。我站起来一看,卫华竟然半蹲在前面,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我。我吓得往后倒,脚被椅子绊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肩上出现了一只手,用力掐住他的喉咙。他朝我伸手,求我救他,我害怕到连连往后退。跟着,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古代衣裙的女人,长?发如瀑,一张阴绿的脸缓缓露了出来,突然向我张开血盆大口。
我惊声尖叫,心跳如雷,我大叫着奔跑。可是好像没人听得见?我的声音,我朝三楼跑去,冲到值班室敲门。幸运的是,老张在里面,他打开门,我拉着他哭喊。
“老张,救命!老张,救命!鬼啊,有鬼,救命!”
老张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他伸出头往门外看了一圈:“小倩,你是不是看错了?外面什么都没?有啊。”
我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我只是拉着他的衣服不放,现在除了老张,我再也找不到其他人求救。
我将之前在二?楼看到的所有向老张全盘托出,还问他为什么发现了我却不来问我。
他给我接了杯热水,安抚我先冷静下?来。但我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了,我开门见?山地问他:“老张,你是不是跟那?个姓廖的男人要去塔图运金?”
他摆摆手:“我可不去。”
“那?你为什么要偷偷听他们?俩的谈话?”
他面露难色,道:“我……我没?想去啊。实话跟你讲了吧,楼下?那?三个人的脑子有些不正常,他们?说的那?些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廖群山是我老乡,他做的东西我没?法?评价,我不参与,但是那?三个病人一定是要被送去精神?病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