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皎头疼欲裂,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只觉得上面还残留着灼热的点点痕迹,一时羞恼至极。
“帮我打些水,我要沐浴。”
说完,也不管樱桃和芭蕉如何脸色微变,自暴自弃地躺回床上。
热水很快就打来了,屏退左右,颜玉皎独自坐入浴桶,使劲搓揉着脖颈。
洗着洗着,心里愈发难过。
最后还是无声哭了一场。
午饭后,颜玉皎不想待在青棠院了,准备出门散散心。
偏偏挽发髻时,樱桃轻轻拉开首饰盒,她的眼睛被闪了一下,看到了那支猫眼长发簪。
樱桃察言观色道:“小姐要戴这个吗?那我为小姐梳个惊鸿髻罢?”
颜玉皎没有出声,盯着那支发簪看了又看,越看心里越慌。
她真是愚蠢至极。
她又不是楚宥敛的亲妹妹,而对待寻常的邻家妹妹,楚宥敛犯得着这么千依百顺,她想要什么便给什么吗?
就连连她随口说的昂贵发簪,都记了四年买来送给她……
楚宥敛对她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了,只是她太蠢了,直到昨夜被他抱在怀里亵玩,才发觉端倪。
难以言喻的羞耻漫上心头。
颜玉皎把发簪拿出来,又一把丢进首饰盒的最里面。
“去唤娘亲!”她握住樱桃的手微微颤抖,“我有事要和娘亲说。“
樱桃点头,连忙去办了。
颜玉皎独自待着,越想越绝望。
她没有办法接受楚宥敛吻她。
楚宥敛……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亲人般的存在,因为一些原因,她当初不得不远离他,可她仍然希望他能过的幸福,以后娶个好女郎,有几个出息的后辈,富贵无忧,幸福康健的过一辈子。
她从未想过嫁给楚宥敛……事实上,她之前应下楚宥敛的提亲时,也从未想过婚后要和楚宥敛行夫妻之礼……
他们只是被迫成亲的假夫妻,最多装一装恩爱,怎么能像正常夫妻一样呢?
他们是兄妹啊……
更别提迎夏宴那晚后,她整整昏睡了三日……若是婚后每天都要和楚宥敛行夫妻之礼,她怕是活不长了。
等梅夫人进门后,一抬眼就看到颜玉皎一脸灰败,似乎连呼吸都艰难了。
她吓了一跳:“玉儿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颜玉皎气若游丝,抓住梅夫人的胳膊,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娘亲,若是我反悔了,想和郯王世子退亲怎么办?”
梅夫人惊讶不已。
“你昨日还对这门亲事颇为满足,怎么才过了一夜就变卦了?”
颜玉皎脸色苍白:“一言难尽……总之,他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不想嫁他。”
梅夫人摇摇头,不赞成道:“婚姻大事怎么能一天变一卦,你觉得好就愿意嫁,你觉得不好就不愿意嫁?”
颜玉皎委屈不已,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梅夫人说,在梅夫人眼里,这桩婚事就是真成婚,行夫妻之礼,有夫妻生活很正常。
梅夫人看她这模样也心疼,就道:“你是不是和楚宥敛生矛盾了?你呀,还是收敛收敛你的脾气,自小便爱欺负楚宥敛,昨晚楚宥敛把你送回来时,你还抓着他的袖子小声骂他呢,这真是成何体统……”
“我骂他自然是有原因的……”
想了想,颜玉皎又扯了个借口:“我是觉得,他必然是很恨我的,毕竟当初我非要和他绝交……成亲后,他恐怕会故意冷待我,夫妻之间若有怨怼之情,便是日日煎熬,不得善终……所以我不想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