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突兀,而且还和之前那位小厮说的不同。
颜玉皎却更好奇楚宥敛是怎么知道案件实情的,明明才过去不久。
她很快就猜想,楚宥敛极有可能是去问他的前未婚妻常乐郡主了。毕竟常乐郡主就是目击证人,还和楚宥敛曾有那么一层关系,很相熟。
这就让她心里有些别扭,毕竟如果没有迎夏宴那桩事,郯王世子妃应该是孟绮君无误。
她好似抢了人家位置似的。
也难怪那些爱嚼舌根的女子,如今对她更是不屑一顾了。
“哦,”她回道,“是嘛。”
好似信了楚宥敛的话,可偏偏声音不冷不热的。
楚宥敛若有所思,继续道:“迎夏宴时,何茹宓的丫鬟告发陈世子,这之后,何家竟然查出这个丫鬟是何茹芸安插在何茹宓身边的,于是何茹芸就被何家关了禁闭……所以,何茹芸可能被是何茹宓所杀。”
这下子颜玉皎是真的震惊了。
“可是方才……”
她想说方才何茹宓的表现完全是一个突闻妹妹噩耗的可怜姐姐。
可她又想起京城官场的女眷们最擅长的不是女工女红,而是演戏。
尤其官太太和那群喜欢欺负她的小姐们,不喜于色,不怒于形,早已修炼的炉火纯青。
何况何茹宓一直自持嫡女身份,对何茹芸这个庶女没有一丝好脸色,好像也完全能做出把迎夏宴的责任全都推到何茹芸身上这种事的……
如今何茹芸死了,极有可能就是她杀人灭口,让线索断在这里。
颜玉皎自然而然地相信了楚宥敛的话,不由感叹:“原来如此。”
朦胧的灯光下,她的睫羽微微扇动,带起一片细碎橘光,耳垂似乎是被耳坠坠的发红,为雪白的脖颈添一抹秾丽风情。
楚宥敛安静地看着她,忽而喉结滚动,轻轻偏过脸。
不远处,姻缘树上的红绸历经几十年风雨的洗礼依旧崭新如初,好似前朝被攻陷的最后一日,卫阳公主和韩逊双双殉情的血。
可是卫阳公主和韩逊生前却没有那么恩爱,因为卫阳公主无法生育,韩逊还纳了妾室,生下了庶长子。
人们总是执迷于前世和来世的缘分,却不知道珍惜今生,非要等到失去后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就像曾经的韩逊。
曾经的楚宥敛。
“这两个案子都有理不通的地方,比如何茹芸已经死了两日,那今日是谁装扮成她的模样来了赏花宴?何茹宓应当是有帮手的,这个帮手的来历应当也不一般。”
楚宥敛眸漫不经心地说着这些案件秘辛,狭长的眼眸却渐渐如同猛兽锁住猎物一般紧盯着颜玉皎。
颜玉皎却没察觉到。
夜色渐浓,四周黑黝黝的,唯有路两旁红灯笼的烛火轻轻摇晃,这副场景实在太过诡邪。
她心中惶恐,不由悄悄地贴近了楚宥敛,怯怯地捏住了他的袖子。
楚宥敛似是极轻极轻地吸了一口气,有些无法再忍一般。
“然后呢?你怎么不说了?”
颜玉皎回眸望着他,桃腮晕红,樱唇润泽,姿态亲昵。
楚宥敛眼圈发红,忽然握住颜玉皎的手腕,握得有点紧,她细嫩的皮肉立马红了一圈。
颜玉皎蹙眉:“痛,你干嘛?”说起来就挣扎了起来。
楚宥敛却置若罔闻,仿佛沉浸到什么情绪里,另一只手顿了顿,轻轻掐住颜玉皎的腰。
颜玉皎心中一震,她腰肢敏感,受不了别人的触摸,尤其楚宥敛的手还那么烫。
她躲了几下,却怎么躲不过,被紧紧钳住了。
“你不会是鞭伤还没好吧?怎么感觉你的温度不太正常?”
此时此刻,颜玉皎还是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反而在关心楚宥敛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