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是蛇!”区农毕竟年岁小一些,被桑沃这么一吓唬,害怕地抓住了哥哥的衣袖。
桑沃侧了侧头,露出一个笑容,“怎么样,要不要让它下来跟你们玩一玩?它最喜欢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小孩了。”
区生眼睛圆瞪,咽了咽口水,干涩地开口,“是区充派我们来的。”
桑沃:“派你们来干什么?”
区生眼神闪烁,似乎也对自己的行为不认同,他侧过头去,露出黑黢黢的脖颈,“偷,偷你做仙草膏的方子。”
意料之中,这个区充,就是那日在集市里寻刑滋事、被陆骞给教训的土人。
“你们跟他什么关系?这么小的年纪,就教你们出来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桑沃确实不解。
“他,他是我们二叔”,区农在惊慌恐惧交错之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也不想偷你的东西啊,可是我们爹爹死了,娘也死了,要是不照他说的做,我们就没有饭吃啊!我不想饿死啊!”
坑底下的小孩越哭越委屈,越哭越大声,声音几乎响彻整片山林。
毕竟还是小孩子,若是寻常人家,这个年纪也正是被父母精心呵护着。
“嘘”,桑沃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间,比了个静音的手势,又从兜里拿出带的白馍饼和野果子,扔到区生手边,“拿去吃吧。”
区生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物,这可是白饼啊,自从父母去世,自己跟弟弟只有吃糠咽菜的饭,哪里能吃得上这精贵的食物。
“阿农,你快吃”,区生把食物递给弟弟,又抬头看向桑沃,忍不住眨了眨眼。
正午的阳光透过层层树荫穿透下来,眼前的女子皓齿明眸,皮肤白皙,仿佛是画中走来的仙人那般好看。
桑沃不想再与两个小孩计较,她站起身子向前走了几步,又转过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方子是没戏了,若是饿了,可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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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空中繁星闪烁。
蝉鸣交织着犬吠声,打破了院落里的平静。
“我过去啊,很难见到这么多明亮的星星。”
桑沃窝在今天下午刚做好的木质摇椅里,怀里抱着小黄狗,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不禁感慨道。
“为何?”陆骞掀起衣角,坐在了桑沃旁边的石凳上。
“因为雾霾,空气污染”,桑沃冲他吐了个舌头,“你肯定不知道什么是空气污染,那是一种非常、非常令人讨厌的东西,灰蒙蒙的,会遮住天上的星星,这里就没有。”
“是啊,你总是知道很多,我不曾听过的事物”,陆骞眼眸微微闪烁,凝视着桑沃的侧脸,“我有时候在想,你也许来自另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说不定哪天,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回不去了”,桑沃望着漫天闪烁的繁星,像是看到了奶奶关切地望向她的眼睛,语气中不禁带了一丝伤感,“回不去的地方,也许才是故乡。”
“我听说了你今日进山的事”,陆骞从怀中掏出一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武器,递到桑沃面前,“前两日在铁匠铺,我为你定制了一样东西,我不在时,此物可护你周全。”
桑沃定睛一瞧,那是一个小型的箭头,上面装置了几个精致的机关,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诧异道,“这是箭吗?居然有这么小的箭?”
“此乃“袖箭”,可藏匿于袖中,是最为小巧隐蔽的暗器”,陆骞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低声问道,“你可喜欢?”
“自然喜欢”,桑沃还从未见过真正的武器,她好奇又欣喜地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袖箭,总感觉有点不得其法,“这该怎么戴呢?”
陆骞低声轻笑,转身蹲在桑沃面前,拿过她手中的袖箭,抬起她纤细的手腕,将袖箭上的三段纽带一一系在她的手腕处。
桑沃只感觉手腕传来一阵细腻的摩挲,她低头望去,只见眼前的少年一双黑峻峻的眼眸直直望向自己,“可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