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娃倒是刁蛮,不知道感激就算了,还这般无礼。”苏芊芊闻声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却没有瞧见说话之人,四处张望一圈,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为广袤的森林里,到处都是数人合抱之粗的巨木,或矗立、或躺倒着,在昏暗的光线下映着阴森的黑影。
“往上看。”
声音再次传来,苏芊芊不解的抬头,被眼前一幕差点惊掉了下巴。
自己所处的哪里是什么森林,分明是一个极为宽阔的广场,那些或立或倒的也根本不是树木,而是眼前这个巨大生物身体的一部分。
各种粗细不一的触手蜿蜒盘桓,遍布整个广场,这些触手通体乌黑,数不清有多少,也望不到源头。
此时,在苏芊芊的头顶正上方,漂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圆球,圆球中央睁开一只独眼,正笔直地看向她。
“你……你是什么?”
苏芊芊还未从震惊中平复过来,几乎是下意识从口中蹦出了这个问题,随即马上意识到自己问的有点没头没脑。
让她意外的是,对方居然立即给出了答复。
“我乃这方领域的主人。”
苏芊芊这才意识到,对方的声音是直接传到她脑海,控制她的大脑震动,所以刚才她才无法分辨声音的来源。
苏芊芊微皱起眉头,对对方无关痛痒的回答感到有些羞恼,提高了嗓门再次发问道。
“你是妖魔吗?”
“这取决于你如何定义妖魔。对于有些人类来说,若非人类,既是妖魔。那么,你是人类吗?”苏芊芊闻言一怔,旋即面色阴寒下来,触手怪物见状,低鸣着发出嗡响,粗大的触手簌簌抖动,苏芊芊虽然从未见过这种触手生物的习性,却隐约辨认出对方似乎是在发笑。
“这般开不得玩笑,那便不逗你了。所以,你问这个是想知道什么?”
“若你是妖魔,那我便有将你祓除的职责。”
苏芊芊目不斜视地盯着独眼,毫不犹豫地说道,同时左手掐起法诀,摆出战斗的架势,虽然一身赤裸曲线毕露,显得破绽百出,但那张清冷认真的脸庞一时间也有些仙风泠然的气质。
广场短暂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笑声,整个空间仿佛都在颤动。
滔天的气焰涌起,形成无数有形的漩涡,将空间搅碎切割。
苏芊芊站在其中,面色严峻起来,暗暗运起功法。
对方有着直接令人大脑震动的神通,若是用来杀伐,哪怕是对她来说也极其棘手。
苏芊芊运功抵御了许久,却迟迟不见攻击打来,只见触手怪物脸上笑意逐渐消散,悲悯地盯着她,目光中带着些可怜,说道。
“你自己都没几个月可活了,还要杀我?”
苏芊芊黛眉微蹙,张嘴就想反驳,但冷静一想,明白了自己从之前梦境转移到此处,必定是对方的手笔。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所图为何,但她的情况对方肯定已经知晓,就算隐瞒也没用,于是坦然应道。
“我之后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触手怪物淡淡一笑。
“你神魂不全,七情六欲只剩下一欲,自然对神识攻击毫无抵抗力。你以五行相生修了五个感知共享的分身,进能分担、发泄你过剩的性欲,退能将分身割弃以断尾求存,是相当聪明的手段,可惜仅靠一魄终究是独木难支。以你现在的状况,最多再坚持半年便会心神涣散,十八岁之前就会沦为只剩下本能的行尸走肉。到时在你那些师祖眼中,只会觉得你性欲更甚越发难以管教,恐怕都未必看得出你皮囊之下其实早已灵智全无。”触手怪物语气淡然,不急不缓地分析着,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的发展。
苏芊芊目露骇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就连她依仗的神通都说的分毫不差。
“你知道我的情况?”
“我不仅了解你的症结,而且我有办法救你。”苏芊芊心头微震,忍不住就要脱口发问,突然反应过来,对方铺垫许久,恐怕为的就是这一出,顿时低下头来,缄默不语。
“这反应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怎么,你难道不想知道如何得救?”触手怪物略感诧异,声音带着好奇地问道。
苏芊芊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