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啊……”
“原谅妈妈吧,小夏。”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扯着领带的双手不知在何时已耷拉了下来,身体也放弃了挣扎,只剩下本能性的微微颤抖。
“唔!”
而在意识濒临完全消失前,求生欲让夏生如同回光返照般突然惊醒,他下意识用尽最后的力气带着夏菀向后跌去,企图做最后一搏。
啪!
“!?”
玻璃的碎裂声响起,二人的体重将玻璃茶几的表层整个压裂。
窒息感骤然消失,夏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过了几秒,夏生才反应过来现在什么情况,他连忙起身,转头望向刚才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夏菀。
似乎夏菀也才刚刚从缓过来,她脸皱成一团,按着自己的腰沉重地喘息着,状态显然是不太好。
在二人体重叠加的作用力下,茶几的铁骨架都被压弯,而承受最大伤害的自然是在身后的夏菀。
“为,为什……”刚从缺氧中缓过来的夏生还有些摇摇欲坠,他下意识地开口想要求个答案,但从咽喉中传出的沙哑声音却小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已经没有为什么了。她只是个想绑了我的神经病罢了,我……不需要她的答案了……
见夏菀一时间似乎难以动弹,夏生来到一旁脱掉浴袍,连忙穿起自己原来的衣服。
此时夏菀颤抖的声音由一旁响起。
“小,小夏?唔……过来帮一下妈妈好吗?妈妈似乎受伤了……”
见夏生不回自己话只顾着换衣服,夏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下意识地想起身阻拦他,但因为腰伤,当她刚尝试起身,马上又吃痛跌回原地。
“小夏……?为,为什么你要换衣服啊?咕,接下来小夏不是要和妈妈一起去睡觉吗?不,不会小夏是要走了吧?哈,哈哈,别吓妈妈好吗?……为什么小夏,嘶……不跟妈妈说话啊……刚才,妈,妈妈真的只是为了小夏好哦?小夏一个人离开的话,肯定会照顾不好自己啊,所以妈妈才有责任要把小夏留在妈妈身边啊?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夏啊!!……小夏?求求你……求求你回妈妈一句话好不好?不要不理妈妈啊?呐……小夏?”夏菀说着说着已然带起了哭腔。
夏生一面努力不把那熟悉的声音与自己母亲联想到一起,一面皱着眉头加速穿完了衣服。
本打算就这样溜之大吉,但听着夏菀的哭诉,夏生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她,她此时正瘫坐在破烂的茶几旁满脸泪水地盯着这边,破碎的玻璃渣在她身体上划开了不少口子,流下的鲜血在洁白的瓷砖地板之上淌开,看上去分外地吓人。
“呜,小,小夏不能就这样离开啊,咕……妈妈真的感觉很不对劲,如果,留妈妈……一个人在这,妈妈肯定会死掉的……呐,所,所以,小夏肯定不会抛弃妈妈的对不对?”见夏生看向自己,夏菀一时间哭诉得更加卖力。
而这对于夏生确实是有效的,他停下离开的脚步,杵在原地思考起来。
“对……对!要是小夏离开妈妈肯定会死掉的……咕,只要小夏不走,之后妈妈任小夏怎么惩罚都可以好……”
闻言夏生扭头来到床头柜,他试了试自己的发音,确认不再沙哑后,他拿起夏菀的手机紧急呼叫了急救电话。
“咳,麻烦你们派一辆救护车来服务区鑫源宾馆305房间接人,这里有人伤的很重,请尽快,拜托了。”
说罢夏生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到了她身旁的沙发上,转身准备离开。
“呼……帮妈妈叫救护车吗?啊嗯,真好啊,小夏真是聪明呢,都不需要妈妈提醒……啊,啊?小,小夏?等,就算叫了救护车,现在妈妈也需要人照顾啊?等等,等等啊……小夏,别,别走好吗?小夏?”
她似乎真的伤得很重……呼,好了好了,别想了,我已经算是以德报怨了,仁至义尽,该走了。
这时夏生突然听见咚地几声,那听上去似乎是有人笨拙地在地板上爬行的声音,没待夏生反应,就感觉自己左腿一紧,再看夏菀已经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腿。
夏菀那带着哭腔的颤抖声音再次响起。
“小夏,不,不要走好吗?求求你,妈妈求求你,求求你了,别再抛下妈妈一个人……”
夏生低头看着夏菀,她身上的黑色薄纱睡衣被玻璃碎片划得破破烂烂,脸上尽是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心中急切而流出的泪水与汗水,美目中再无一分压迫感,剩下的唯有哀求。
那凄惨的模样夏生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将头撇开,不敢再与其对视。
尽管努力不往那个方向想,但夏生还是将她联系到自己母亲身上,那哭泣的表情刺动了他心中的软肉,罪恶感也是逐渐攀上心头。
“咕!?”这时一阵刺痛感袭来。
就如同是溺水的人抱住唯一能救自己的浮木般,她拥住夏生的力道大得可怕,指甲在无意间已经深深嵌入夏生的腿肉间,尽管夏菀指甲不算尖锐,但依然让夏生感到隐隐作痛。
夏生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自己印象中女人该有的力气,夏生估摸着这力气比原来世界寻常的男性还要大些,毕竟她刚刚勒自己的时候,自己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
疼!?唔……是只有她这样,还是这个世界的女人都这样?算了,现在不纠结这些了。
“嘶,好了,抱够了就放开吧,别再纠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