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呼哧带喘,嘴上仍然不肯饶人。
“哼,小兔崽子,下盘虚浮,侧踢无力。老子看你就是日子过的太舒服了,一点上进心没有,训练也放松了。我要是歹徒,刚刚那一下你已经光荣了!”
张叔又踹了我一脚,这才骂骂咧咧地下了擂台。
这场拳打了有差不多半小时,我冲了个凉换了衣服出来后,看到张叔还坐在场边的条凳上,额头汗水未消,面容略显疲倦。
“真老了啊?我记得你以前打我可是不带喘气的。”
下了拳台我可不怕这老家伙,靠过去嬉皮笑脸地继续贫道。
“去你大爷的,不喘气的那是死人。”张叔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坐下,聊聊!”
“您说。”
我乖乖坐好。
“专案组就要解散了,这个案子作为你的处女秀,估计要成悬案了。”
我闻言一愣,本以为他是想跟我聊昨天旷工的事,没成想他开口说的却是案子。
不过也对,这老小子向来信奉的是老夫不懂教育,只略通些拳脚的道理。只要觉得我做得不对就打一顿,他总觉得打完之后我自然就乖了。
说起这个我也微微有些发愁,“是啊老张,这凶手也太狡猾了,现场什么有效线索也没留下,若非我是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会什么妖法。”
“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您老纵横警界二十三载,你都没想法我哪来想法。”
“少拍马屁!你小子鬼精鬼精的,查了这么久我不信你一点思路没有。”
“那我可就班门弄斧了啊。”我灌了一大口矿泉水,开口道:“我有一种感觉,吴媚儿的死,跟李勉,还有陈柏豪脱不开干系。”
张叔觑了我一眼,“你说的这俩人,案发时一个在外地一个在外国,两人跟死者至少有五年没有联络,能有什么干系?”
“有没有可能不是他们亲自动手?”
“买凶杀人?动机呢?”
“咱做个假设,假定李勉当年因爱生恨,并且一直没有放下心中对吴媚儿的怨念,只是这五年来一直因为某些原因让他选择隐忍。而近期在他身上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唤醒了他心中潜藏的仇恨,于是选择买凶杀人。老张,你说这个推测有没有一定的合理性?”
老张觑了我一眼,“合理有什么用,你有证据吗?”
“要有证据我早说了。”
“那没证据,你光有想法不顶用。李勉和陈柏豪的基本情况都调查过,没有可疑社会关系。组织也不可能同意为了你的一个凭空假设就对李勉陈柏豪逮捕审讯。”
确实,我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无凭无据,甚至可以说过于天马行空了些,肯定没法得到支持。
虽说专案组此前也有调查李勉和陈柏豪,但更多是抱着从他们身上获取吴媚儿相关经历的目的,而非将二人列为嫌疑人,调查力度在我看来十分有限。
但我就是直觉吴媚儿的死状绝不是普通的谋杀,‘复仇处刑’的意味过于浓重了些。
除了李勉之外,还有什么人会如此仇视她这样一个普通女人呢?
稍顿了顿,我换了个方向道:“那咱们先不提抓不抓李勉的事,咱们往下想,咱就假定我这个假设是真的,那李勉的报复对象一定不止吴媚儿一个人。”
张叔略作沉吟,“你是说,陈柏豪也会有危险?”
“是。而且,今天是礼拜二,陈柏豪订了礼拜六的机票回新加坡,如果我这条假设成立,那么凶手只能选择这几天就动手。咱们只要提前安排好人手盯住陈家,或能有所收获!”
我斩钉截铁道。
张叔似有所动,沉思半晌,叹了口气道:“从死马当活马医的角度来说,你的思路确实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有一条,陈柏豪的父亲身份特殊,是我市明星企业家兼政协委员,对他家的监视不宜大张旗鼓。我估计,上面最多只能同意咱们安排少量人手轮流蹲守。”
“啊?老张,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的凶手格外凶残狡猾,人少了怕是蹲不住,蹲到了恐怕也留不下。”
“行了,你个小屁孩不懂政治,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就这样,十分钟后开会,布置方案!”
张叔摆摆手,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心里默默吐槽,什么狗屁政治,就你个大黑熊懂政治?
但后续发生的事情证明,这姜啊,还得是老的辣。
这场行动会开了三个小时,方案报上去一个就被毙一个,最终局领导只同意由两人一组,三组轮流在陈柏豪家的别墅外盯梢,每组8小时刚好盯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