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攥住了她的腕子,鼻尖都渗出了汗,“别。”
陈朝瑶恍若未觉,她眸光都是散的,鼻息乱得完全失了节奏。
电话铃声犹在催命似的响,李珩被她缠得没法,只紧紧扯着自己裤子不松手,“别这样,好老婆,听话。”说完自己先为这卖乖似的语气红了脸。
可这对陈朝瑶却极管用,她分崩离析的理智就这么被拉了回来。
“我听老公的。”她环住他的腰,勾着唇重重亲了他一口,终于在铃声弱下去的最后一秒拿过了手机。
电话是陈奶奶打过来的,老人家已是高寿了,精神头却很好,接听键一按下洪亮的嗓音霎时就从听筒里溢出来,将车厢里浓稠的暧昧与冲动驱得一干二净。
李珩有些慌乱地整着被揉得一团糟的衣服,陈老太太还在电话那头絮叨着。
还未到李珩散学的时候,她就已经盼上了,抱着猫在窗边守着,时不时往外张望,眼瞧着陈朝瑶的车进了车库,她唤了帮佣将晚餐预备上,却迟迟不见人从车库里出来,因此心里起了惑,便打了电话来问一问两人是否遇着了什么事。
李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说来也怪,他原本最能应对这种情况,男欢女爱与他不过是生活平常,嘴上时常挂着,也不觉得羞耻,即便是最赤裸肮脏的欲望摆在眼前,他眼皮都不会动一下,可现在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怔愣地看着陈朝瑶随意两句话就糊弄过去,一只手还在帮他整着衣领子。
他努力想要回忆起当初的自己会说些什么话,可只能从记忆的边角里才能勉强翻找出那段时日,才恍然惊觉它已落满了灰,遥远得像是镜中世界的一场荒唐梦。
如今他在镜子的另一面安了家,陈朝瑶将他宠得很好,以至于他现在也会有了面红耳赤的青涩模样。
最后进门的时候,他脸上的那点子红还没褪下去,可他提着饮料刚在门口露个头,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珩哥哥!”脆生生的嗓音在他怀里贴紧了。
和少女黑衣黑裙一般颜色的,是陈朝瑶一张沉下去的脸。
“谁准你抱了?松手!”陈朝瑶提着手里的包装袋子毫不客气地往她身上招呼。
她应该是喷了香水,身上一股子甜腻腻的味道窜了李珩一鼻子。
塑料材质的袋子打在她身上哗啦哗啦的响,她娇滴滴地“啊”几声,抓着他袖子直往他怀里钻,还伸着根食指指着陈朝瑶,“珩哥哥,你看这个恶婆娘!”
语气和表情的表演成分都十分明显,李珩不知道应该摆个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陈朝瑶已经气得吐了句脏话。
陈可曼做作地掩了嘴巴睁大眼,她脸上还带着妆,眼皮上沾着的亮片随着她仰头的动作闪过层层荧光。
“珩哥哥啊~”她踮踮脚,可怜兮兮地皱着鼻子,“她骂我。”
“不是……”李珩只来得及说了半句话,陈朝瑶就将手里的袋子甩到了一边,拽了陈可曼的一把头发用力一扯。
陈可曼瞬间拉长了调子惨叫一声,这次再没有掺半点假,陈朝瑶冷着脸上下扫着她,大概是在找地方下手。
她是真生了气,眉毛都拧得死紧。
陈可曼又正处在这个年龄上,一点就着,前头又有这么个优秀的姐姐比着,平时她有事没事总爱与陈朝瑶争个高低,陈朝瑶大都忍了她,只独在李珩的事上,便是半分也不肯相让,每次都得闹个鸡飞狗跳才行。
这样在屋门口打起来未免难看。
他忙将手里的东西也扔到一边,抱住了陈朝瑶的腰。
她还在扯着陈可曼头发,下意识挣了两下,直到熟悉的味道笼过来,她才放松了手里的力道。
“她熊孩子,脑子不好使,”他弯下腰贴着她耳根说话,安抚似的吻了吻她的耳尖,“当她是在放屁就好了,别生气,嗯?”
陈朝瑶一下就软了骨头,转身将头埋进他怀里,用力吸了吸,嗓音闷闷的,“她抱你,讨厌死了。”
即使声音被闷得有些低,那股子醋味儿也很明显。
只是这个醋,另一个也醋。
陈可曼本在扒拉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抬眼见他们旁若无人地贴在一处耳鬓厮磨的模样,心里直酸得吐泡泡。
她重重哼一声,不管不顾地便也要搂上他的胳膊。
李珩连忙伸了右手按在了她额头上。
这像是他施了一个定身咒或是什么奇妙的法术。
总之陈可曼就这么定在了原地,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他无奈叹口气,用口型警告她:“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