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不安的曾静,一连几天去了城里城外的据点探听消息,可那个转轮王,却自那日,便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只从幕后传来各种指令,不再露面。
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的前夜,正月期间,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一派祥和的气息,大街小巷也是张罗着灯会的布置。
俗话说,天上仙境,人间灯节。
上元节,便是一年之中首个月圆之夜。
自从太祖即位后,这节日更是一年中的重中之重,太祖不惜花重金招徕天下富商,放灯一连十日。
南京城内盛搭彩楼,秦淮河夜夜燃放水灯万盏,蔚为大观,而夫子庙灯会,一直欣欣向荣,热闹非凡,更是南京城的重头大戏。
相比起来,张家的小院里,为了掩人耳目,便显得素净清静许多。
曾静这一等,便是半月了。
夜晚,曾静从一处酒馆回来,也很是疲惫了,摘掉面纱,稍微梳洗了一下,便准备入睡了,这些日子,是她和阿生成亲后,第一次,分离这么久的日子,她听不到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安好,她也是无法再动用以前的人脉关系,只能在暗处悄悄的打探,一切,都是如此的焦灼。
近日,她是稀稀疏疏的听到了一些关于城内锦衣卫的人手调动的传闻。
虽是江湖,可宫里的变动也会透过各种小道,传到这暗处。
马上就到了约定的期限了,阿生,他会回来吗。
是夜,竟然下起了暴雨,春雷阵阵。
榻上的曾静也是迷迷糊糊的,不安稳的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惊雷霹雳,电光火石,突然把曾静给吓醒,她满头大汗,恐是又做噩梦了,黑夜中,是看不清屋内,可她揉揉眼,定睛一看,窗前的桌子上竟趴着一个人。
“阿生,你回来了!”她又惊又喜,一股脑的完全忘记了之前生气不安的原因了,立马冲下了床,赶紧摇了摇趴在桌子上的人。
阿生前半夜轻声轻脚的回了家,就是怕惊醒了入睡的娘子,才一个人孤零零的趴在桌上,稍微闭目养养神。
这一下子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跑到了自己面前,自然也是开心的不得了,一下子狠狠的抱住了曾静。
“阿生你回来了,你去哪了,我好担心你,我还以为我在做梦。”曾静连连问道,这怀抱里的真切的温热才可以让她确信自己不是在梦中。
“傻瓜,我说过十五前一定回来,怎么会失信。”说着拍拍她的头,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她的秀发,顺了顺她的长发。
“你没有受伤吧,我整日整夜为你担心,你去哪里了,怎么一个信都不捎回来。”说着曾静抬起了头着急的责怪道。
哪知道他一个侧身,从凳子上一把把曾静给打横抱了起来,笑了笑,也不狡辩,只是等她发泄这脾气。
也是偶尔才会想起,他们还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只是阴差阳错的假扮着老夫老妻相敬如宾过日子罢了。
阿生又转念一想,以前的细雨,怕是比现在自己怀里支支吾吾的人儿要任性泼辣千万分吧,他真是该谢天谢地了。
说着也不顾怀里的人反抗,硬是把她抱到了床上,然后自己坐到床边,脱下了鞋子和衣物,背后的曾静一下子弹坐了起来,在背后碎碎念道,“江阿生,你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她一下子真是又把这么多天生的闷气给找了回来,女人啊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阿生也只是呵呵的笑着,把衣服叠好放在架子上,回到床上,躺了下来,看着坐在床上还不肯罢休的曾静,有些疲倦,却仍旧耐心的安慰道,“你又在我的梦里面跑了一宿了,阿静,你也该累了吧,要不你再睡一会儿,为夫也再睡一会儿,我们再睡会儿,明儿再说吧,娘子。”说着一伸手,把曾静顺势轻柔的给拉入了怀里。
他的下巴靠着她的秀发,深吸一口她发梢间的花香味,是知道自己几日未打理的胡渣蛰人,便没有贴着她的脸,又喃喃自语,“今晚来不及梳洗了,要娘子你忍忍这味道了。”怀里的人本是要再追问什么,却也是被他的胸口给抵住,没法开口,只能假意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默默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声娇嗔的“好吧”也是小声的不能再小声,被淹没在了对方的沉重的呼吸声中。
当我和你四目交接之时,我瞥见那微弱的晨曦,有过往尘埃中的纠葛,也有我曾经所不能释怀的许多。
我能清晰的感知到万物在流逝,就在我看到你的这一瞬间。
就像世人所说只有用眼睛相爱的人才会分开,对于用心在相爱的人来说,这世间,便不会有离别。
愿茫茫天涯之中,能有某位。
但愿茫茫天涯之中,能与你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