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子的来历,曾清华也曾听白梅香断断续续地提起过。
天武会之所以壮大,除了会主风雪盈的武学天才,让天武会成了少林寺藏经阁外另一个博大精深的武学求知场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天武会中的三位勾魂玉女,和数十位绝美女侍,其床第功夫高明无比,使得心怀欲念的邪道高手们趋之若鹜。
然而这些床功高强的女子,竟全都被对方采补至死,曾清华虽非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但这种对手也太可怕了点吧?
“清华,有没有什么发现……”才刚走进来,风雪盈也呆了,她仿佛被雷击一般地怔在当场,良久良久才走了过去,走近床上一个异常美丽的赤裸胴体,纤手缓缓地复上了她的脸蛋,一边眼泪却无法自抑地滴了下来。
缓缓走到风雪盈身边,曾清华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只能默默地将外衣卸下,遮住那风雪盈最重视的人。
从床上那人身下嫩黄的破碎衣裳来看,此人多半就是勾魂玉女中的黄兰青,是天武会中除风雪盈和白梅香外的第一美女,床第功夫也算得上天武会中的第一人,同时也是风雪盈极放在心上的朋友。
风雪盈虽是嘴上什么也不说,但暗地里不只是白梅香若有似无地提起,曾清华暗中也曾猜想过,暗算风雪盈不成,回到总坛后傅敏华势必会大掀整肃异己之风,而最处风头火势,第一个受灾的会主亲信,除黄兰青外再无他人了。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曾清华轻轻搂着风雪盈微颤的香肩,虽说半月之后直逼华山这直接的威胁看来已彻底消弭,但一想到风雪盈创立天武会的心血如今全都付之一炬,曾清华也禁不住为她难过。
才刚想说句话来安慰她,曾清华陡地吓了一跳,想要退开身去拔剑备战,偏偏两条腿像灌了醋一般,软绵绵的,只能勉强站在那儿,动也动不了,惊恐的曾清华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倒是他身边的风雪盈还能支撑着他,一边轻轻地抚着那女子的脸蛋儿,触手处仍是那般冰凉,一点生人热气也无。
“兰青……”
“会主……你终于来了……”像是勉强至极地睁开了眼睛,黄兰青脸上也滑下了两行泪水,“会主,我对不起你……”
“什么都别说了,”轻轻地握住了黄兰青的手,风雪盈定下心来,运功缓度过去,“兰青,你先休养要紧。”
“不,算了。”黄兰青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同时风雪盈也蹙起了眉头,以她内力之深,功力度入她体内,竟抓不到黄兰青一丝脉息,触手处简直像块冷玉一般,毫无生机,若不是她知道黄兰青身具天竺龟息异术,可以进入假死状态,此刻绝非僵尸出现,恐怕也和身后的曾清华一样,吓得胆裂魂飞。
“若非用了龟息之术,保住最后一丝元气,兰青或许撑不到会主回来……会主,先让兰青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吧……”
没等到风雪盈回答,黄兰青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天从华山回来之后,傅敏华他们便勾合了几十个党羽,说……说会主将本会卖给了华山,要大家准备一个月后上华山去把这笔债讨回来……”
看风雪盈张口欲言,黄兰青一个眼色制止住了她,“其实,在会主留在房里的那三天里,他们就暗自动作了,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药物,兰青的阴功根本运不起来,给他们四个人轮流上阵,各搞了一天一夜,我和玉玫都弄到起不了床,原先我们还以为他们不过是大战在即,难免想放松一下,没想到……”
“我知道,我知道了……兰青,你没错的,这次的事,雪盈不会放在心上,就当……就当你已经道了歉,好不好?别再说了……”
虽然黄兰青还没有说完,那情形风雪盈也猜到了大半,既然傅敏华他们能用药物和床功,制得黄兰青和洪玉玫下不了床,自己和白梅香又不在,根本无人可制,这几个副会主的确能够呼风唤雨了。
就算事后黄兰青和洪玉玫想翻脸动手,没了风雪盈压阵,她两个弱女子只怕也是孤掌难鸣啊!
“让兰青,说下去吧!”黄兰青脸上挂着微微的苦笑,“傅敏华他们下手很狠,兰青还没出房,几个誓死不信会主会出卖我们的护法已经人头落了地,兰青怕得要死,只得听从傅敏华的命令,发飞书将各地的分坛主都唤了过来,就在三天前全部集合在此,准备大举攻上华山的时候……”
“敌人就来了,是不是?”风雪盈柳眉微蹙,一路走进来只见尸横遍地,竟是无人生还,对方甚至连一点痕迹都不留,她也在心中猜疑,到底是何方强敌,能这样一口气解决天武会?
“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只……只有一个人,”黄兰青闭上了眼睛,声音愈来愈小:“他没说出名字,只说是来为会主你报仇的……会主,谢谢你原谅我,兰青……兰青真要谢谢你……”
听着黄兰青的声音像烧尽的烛火般熄去,风雪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披在她身上的衣裳拉上,盖住了黄兰青再没有呼吸的脸蛋。
半强迫地好不容易才将呆然的风雪盈带回了客栈,找了间清静的上房,虽说是与己无关的人,但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惨死当场,曾清华心中可也大不好受。
天武会虽是强敌,而且是绝对势不两立的对手,但看到天武会的总坛竟如此覆灭,几乎可说是全军覆没,连内堂侍女都没能逃过半个,除非真是铁石心肠,否则任谁看了那惨状也要心生怜悯之意。
连他都这样了,风雪盈心中的伤痛还会少吗?
这些人原本都是她的麾下,虽说是叛她而去,但对于那些没有直接对她出手的人,只怕风雪盈也未必会心怀杀念,一想到现在风雪盈心中的激动和痛苦,曾清华不得不觉得心痛。
“雪盈,雪盈,别……别压抑着了,好好哭一阵吧!”
被曾清华搂在怀里,呆然的风雪盈良久良久才像是知道该怎么哭似的,泪水不断地在脸上奔腾着,浸得曾清华怀中也湿透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直的哭,好像除了哭以外什么都没办法做一样。
窗口已经透进了亮光,姿势一直没变的曾清华直到被日光移开了注意力,才发觉到僵着的肢体又酸又麻,好生难受,怀中哭着的风雪盈到此时才算是暂止了眼泪。
“雪盈姐姐,关于那里……”
“拜托,清华……求求你,先不要问,求求你……”脸蛋儿仍埋在曾清华怀中,风雪盈仍不肯抬起头来,只是偎依在他的怀中,身子微微地抽搐着。
轻轻拍着风雪盈抽动着的粉背,曾清华心头不禁酸甜苦辣杂陈,不知该高兴自己和华山门下大难得脱,还是该和风雪盈同声一恸,总之是一团混乱。
以前和孙香吟在山间独处的当儿,孙香吟也曾想念华山想念到泣不成眠,那时他怎么都安抚不了,后来干脆霸王硬上弓,硬是把孙香吟弄得破涕为笑,事后孙香吟又羞又气,偏偏又舍不得他。
不过这次可不同了,先别说曾清华对她比对孙香吟还要多敬上几分,在她面前连句轻薄话都不敢轻提,加上风雪盈此刻心中痛楚,比当时孙香吟还要痛上百倍,曾清华真正是不敢妄言妄动,想想自己也不禁好笑起来。
温柔地拨开风雪盈微颤着的秀发,曾清华慢慢地吻在风雪盈那修长白皙的颈上,动作能有多慢就有多慢,能有多柔软就有多柔软,当他的嘴轻触着风雪盈颈上的当儿,曾清华只觉怀中的风雪盈微微一颤,连哭声都似弱了少许,却没有半点儿推拒或是出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