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我吃饭?”我真的怀疑我的耳朵出了毛病,一个高傲在上、美丽漂亮的女上级,居然会请我这个处于社会底层的穷困画工赴宴?
我真是受宠若惊得茫然不知所措了,直直地瞪着两只眼睛注视着她。
不好意思,正因为她是个摩登女郎,所以从来我也没敢正视瞧过她一眼,如今四目相视,才算把她看真切了!
丰满的体态虽少了些苗条秀丽,却更多了点性感的诱惑,圆润的面庞虽不十分洁白细嫩,却充满了迷人的娇媚,一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泛映出慑人的光芒,两片鲜艳的朱唇间喷射出炙热的烈焰。
一时间,我的心跳加速,热血沸腾,体内充满了温暖和幸福,思想意识突然地变得模糊了,分不清眼前站着的是位神女还是魔怪!
“好吧,就这么定了!其实,你也不能白吃,我还有事求你呢!”不待我说话,她就下了结论。
“你快收拾收拾,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你。”说完就扭着水蛇腰,踏着高跟鞋的蹄声,出去了。
片刻之后,我才六神有主,清醒过来。
她是个交际广泛的白领女强人,居然还有事求我!什么事?难道要我去替她杀人、贩毒、抢银行!(这都是电视剧里经常看到的情节)。
笑话,怎么可能呢?估计也就是叫我给她画张肖像,挂在房间里自我欣赏罢了。
管它什么的,反正能和如此美艳的女郎共进晚餐,也是人间一大快事。
于是赶紧把那幅即将完成的图画用布盖了,将颜料、工具收拾归拢,到卫生间里洗净了手脸,这才向大门外走去。
门外停着一辆皇冠轿车,透过打开半扇的车窗看见,胡丹凤正仰躺在驾驶座上,嘴角叼着一支烟卷,吞云吐雾着呢。
瞅见我出来,就把车窗全部摇下,伸出手来招呼我上车。
我拉开车门,望了望浑身散发着茉莉花香味的胡丹凤,不禁心中忐忑、犹豫起来。
虽然刚才我们已经小有接触,但直到此时我才看清了,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连衣裙,烫熨得笔直板正,绝对是上好的料子。
人们都说艺术家不修边幅,我虽够不上个“家”,却也感染了这种习气,一身邋遢得沾满了颜料和油彩的工作服,蓬乱的头发,坐上这高等的轿车,身边还陪伴着一位超凡脱俗的美艳女郎,实在是不成体统。
胡丹凤瞧着我的窘态,似乎也看出点什么,不由得抿嘴一笑,说道:“没关系,上来吧。待会儿我替你包装一下,包你成为个人人羡慕的白马王子!”我钻进车厢,她冲我笑了笑,顺手掐灭了烟卷,踩着了油门,小车蹭地一下窜了出去。
穿过了闹市,又在僻静的街道上跑了一会,如今私家车递增,停车场难寻,转了二圈,才在路边找到一个泊位挤了进去。
胡丹凤又领着我步行了几分钟,钻进一家不起眼的小门楼,穿过一个水汽弥漫的天井,来到一座十分华丽的厅堂。
有个身着白色工作服的年轻人迎上前来,她二人看似颇熟识,低声私语了几句,又在他手中塞了几张大票,回过头来对我说道:“这是小李,让他带你在这儿好好洗个澡,理理发,休息一会儿,我去办点事,待会儿来接你。”我向小李投眼望去,只见他的白衣胸前印着“温泉浴室”几个红字,哦!
原来我们是从后门进入了本市最高级的洗澡堂子,胡丹凤说的为我“包装”就是如此这般啊!
不管怎样,能在大款大腕们出没的地方享受一下,此生无憾矣。
就辞了胡丹凤,随小李上楼,进了浴室。
这是个单人浴室,前面是一间十平方米的休息室,布置简单却装潢考究,一张小床,两把沙发和一个梳妆台。
隔着一道磨砂的玻璃门,后面就是二米见方的镶着白色瓷砖的浴池,池水碧绿,清澈见底,池面上还飘荡着几缕浅浅的青烟和淡淡的硫磺气息。
我跃入池中,扑腾了几下,心想:夏日炎炎,每日冲凉数次,身上也不脏,洗不洗也不吃劲,不过人言这温泉之水有益健康,我不如多泡它一会儿,解解疲乏。
就将脑袋靠在池子边上,伸展四肢,放松身体,仰躺在水池中,十余分钟后,又换了个姿势泡了几分钟,这才起身用毛巾全身上下擦洗着,感到全身舒坦了,才爬出池外,擦干了,用浴巾围着下体,出到前屋,坐在沙发上休息。
喝了几口茶,小李就进来了,带我去理发,由于是浴室内部附设的理发室,所以大家都很随便,有的穿着裤衩,有的围着浴巾,蹋着拖鞋前往。
到底是高级消费场所,这个发理得舒适仔细,推、剪、洗、刮、吹,一套程序下来,我的一头茅草鸡窝变成了光辉鲜亮的飞机头。
衬着我的一张英俊潇洒的面孔,绝对是个美男子,这一点我是完全有自信的,只是因为模仿艺术家的风度,不加修饰而已,稍有打扮,定是个潘安、宋玉似的人物。
回到浴室,方一进门,就闻听里间浴池里有“哗哗”的撩水声,从磨砂玻璃上透过的影像看是个女人的形态,再看床上堆着的也是女人的服装。
不禁吓了一跳!这种高级的单人浴室是不分男女的,准是老板以为我洗完了,又另招了位女顾客进来。
不好!我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万一叫人看见,还当是我要耍流氓非礼呢!急忙找我的衣服,准备离去。
可是记得明明挂在墙边衣帽钩上的工作服,如今却不异而飞了。
正在慌乱之际,只听里间有人声道:“涛哥,你回来了,等我一等,我就洗好了。”正是胡丹凤的声音,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又听她说道。
“我给你买了一身新衣服,放在床上,你把它换上。”我用眼往床上搜索,果然在枕头边放着个塑料口袋,打开来里面是一套浅咖啡色的西装,还有一件白府绸衬衫,看那衣服上贴着的标签,价格竟是一千多元!
不由得我不咋舌称奇,她如此这般地“包装”于我,不知是何目的?
正在疑惑之时,玻璃门响处,走出来用浴巾裹着半截身子的胡丹凤。
一对半裸着的男女,四目相视,我的脸唰地一下涨红了,口舌也不好使了,她到是很沉静,不慌不忙地说道:“快把新衣服换上,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可不带你玩哟!”看我那既害羞又犹豫的模样,不觉“噗哧”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