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环竖起耳朵认真细听。
高傥点点头,“有用就成。说白了,不过是个玩意儿。您拿他试试刑具什么的,也成。”
啊?
试刑具?
他好歹也是宅心仁厚的刑部尚书。真就跟老高聊不到一处去。
曹震虚应几声,朝高傥拱拱手,“我先行一步。你们慢聊。”
他跟老高有什么可聊的?柳环唤住曹震,“老曹,你捎我一段儿。我想跟你说说耳朵保养以及用药针灸什么的。”
曹震顿住脚步,回望柳环,“那……走吧。正好我车上有点心。咱俩吃着说。”
两人边走边唠,上到车上刚刚坐定,帘子猛地撩起,冷风嗖嗖的吹,吹的柳环心中燥意横生,正要骂娘,高傥利落的窜进来,一边搓动冻得通红的大手,一边说道:“我耳朵比你们聋的早,吃着聊保养不带我一个说不过去。”
曹震和柳环面面相觑,两人肩膀松松垮垮,苦着脸,异口同声道:“一起就一起。”
这尊煞神进都进来了,还能给撵下去?
车夫甩一个清脆的鞭花,车轮碌碌,匀速行驶。
高傥半点不见外,从旁拽过大引枕垫在背后,又轻车熟路的从暗格里掏出攒盒,拈起一块董糖送入口中,含混不清的说道:“你这马车没有小陆的好。她那个引枕都是缂丝的,里边塞鹅绒。”
“陆家多有钱呐。”柳环酸溜溜的说:“想当年陆铁嘴儿上衙的时候,饭菜那是数一数二的。顿顿有荤有素,大冬天吃完了肉还有清清凉凉的拌黄瓜解腻。”
可把他们羡慕坏了。
冬天黄瓜贵的吓死人。陆铁嘴儿想吃就有。
要么说还得是他命好呢。被岳父大人榜下捉婿,竟然捉进锦绣堆儿里养起来了。
老柳扯远了。那都是八百多年前的旧事了。现而今陆铁嘴儿整天疯跑疯玩。肉菜都不爱,爱上喝露水了。
啧……他就是吃饱了撑的!
曹震心里也直冒酸水。
同人不同命。瞧瞧人家老陆,命多好。疯疯癫癫的居然跟陛下成亲家了。
他不光会娶,还会生。四个儿子个个出息。就连从前最不成器的小儿子,也要尚主了。
唉!
陆家兴旺了。
曹震顺理成章的由陆玹想到陆珍,不禁微微颦眉。栖霞公主乃是元后所出,深受陛下宠爱。按理说,看在栖霞公主面上,陛下不应过多苛责陆五。
但是……
今天陛下却是有意无意的想给陆五脑袋上扣罪名。要不是老高死保,陆五姑娘怕是凶多吉少。
陛下这么做,出于何种目的呢?
曹震眉头皱成川字。于公于私,对陛下都没益处吧?
陆五姑娘本事那么大,理应好生笼络,让她尽忠效命。陛下偏偏反其道行之。
是不是京城地动,把他脑浆子晃荡散了?
高傥咽下嘴里的糖,对曹震言道:“你我耳朵同一天聋的,也算是有缘。我就跟您交个实底,那伍副将其实是小陆不远千里捎回来,特特送给您试刑具的玩意儿。”
话音落下,曹震面皮抖了抖。
陆五姑娘特意送他的……玩意儿?
还特意指明了给他试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