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以见得?”李斌来了兴致。
“老汉我走南闯北数十载,常年戍守边关,见得最多的,除了自己人,就是辽狗,你这兄弟,可不像汉人呐。”
姚宗嗣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胡说什么?我在京都见过辽国俘虏,可不长张大哥这样!”
张青心里一突突,手中的馒头被捏变了样。
“我可没骗你,他虽不是辽人,可也不是汉人,”老汉一针见血:“他是个‘杂种’!”
“哈哈哈哈!”此话一出,将士们没有忍住,齐齐笑出了声。
“这伙头儿也忒损了哈哈哈哈!”
“。。。你!”张青连忙将愤怒的姚宗嗣按了回去。
“这位老汉说的没错,我家原在幽燕之地,祖上确实与辽人有通婚。”
伙夫笑了笑:“所以说他是块好料子,看这体格子,多棒!”
张青头一次被人夸,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
气氛缓和了不少。
中军大帐里,一伙人聚在一起,谈论着李斌三人。
“你们觉得这人怎么样?”孔守正询问着大家的意见。
“还可以,能从细枝末节里推敲出去年的唐河之战,也能发现问题所在,有些眼光。”
也有些人觉得不对。
“他说的,都是已经发生的事,说不得朝中有风声透出,给他打听到了也不一定。咱们这儿易攻难守那不明摆着的事儿吗?”
两拨人说来说去,也没辩出个结果来。
孔守正扫视了一圈,点了个一言不发的生面孔:“你呢?”
“我?”尹继伦指着自己有些怀疑。
他不过是个负责募兵御边的巡检使,能出现在这里,那都是托福,哪里有他说话的份。
“就你,照实说!”一帮人没一个说到重点上,孔守正有些头大。
“。。。那我说了啊,咱们现在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粮草吗?”
争的面红耳赤的几人停了下来,是哦,这孔副都部署,不就是前来查看威虏军的粮草储备事宜的吗。
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恕在下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咱们粮草没问题,那最大的问题也该是陛下避而不战的态度,而不是这地势问题。
他都是知道陛下命令坚壁清野,去年的唐河一战是违令而出,怎么就不觉得陛下的战略有问题呢?
就算我们在雍熙北伐中失利,损兵折将、未能收复失地,就该避其锋芒吗?”
尹继伦意味深长的感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那些辽人真的会善罢甘休吗?换成你,你会吗?”
“换我当然是乘胜追击!”有人激动地喊。
“所以他唯一没有错的,就是那首诗。
我朝等一场胜仗太久了,乘着刚打完唐河之战不久,士气高涨,应该乘胜出手。而不是被动等待!”
这话说到了孔守正心坎里,也跟自己和李继隆的看法几乎一致。
这才是人才啊!相比之下,那三个书生算什么?
孔守正满意的摸了摸下巴:“你觉得有必要留下他们吗?”
“回部署,在下认为文人,就该走文人的路子。”
“来人,给他们些盘缠,妥善的将人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