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早这个情况,怕是元僖还压制不住。
这寇准敢于直言,对诸多问题都有独到的见解,就是性格过于刚直,时常让赵炅又爱又恨。
不过这件事情上,他说的的确没错,自己这个皇帝还没开口呢,这些个拥立太子的声音就出来了。
这天下毕竟还是他赵炅的天下,也是时候敲打敲打那些老臣了。
出了宫门,一众人等对寇准简直避如蛇蝎,这人再三得罪宰相和二皇子一党,现在又得罪了以冯拯为首的守旧派,又行事狂放,还是远着点好,免得受到牵连。
这寇准真是在孤臣一道上越走越远了。
只剩下同年李沆和他并排走在官道上。
“平仲啊,你这脾气得改改,须知过刚易折,低调行事才好。”李沆语重心长的道。
“你看敏中,这些年在大理寺处处碰壁,举步维艰。”
寇准忍不住反驳:“敏中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是对的,没收上来的赃款赃物,本来就不能碰。”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平仲应有自己的理解才是。”
李沆、向敏中,王旦和寇准都是太平兴国五年的进士,即是同年又是同榜。其中又以寇准年龄最小,所以大家对他都多有照拂。
向敏中这些年一路升迁至暂代判大理寺一职,大理寺一向有没收赃物分给执法官吏的潜规则,偏偏他向敏之不接受。
这些年来,处处被人排挤,过得很是艰难。
“李大哥放心,今日之事,陛下早有决断,你看在场的几位,全都是些年轻面孔。”
“若真有心要立二皇子为太子,今天在勤政殿的就不该是我们,而是赵普那群老臣。
就算陛下偏向二皇子,这立储之事,臣子也不该过多插手。”
李沆也清楚寇准所言非虚,只是觉得他行事过于直率了些,这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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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当天下午李沆就去了寇准家中宣旨。
“寇准接旨!”
“奉天承运。。。在殿中奏事之时,寇准直言敢谏,不畏天威,其心可昭日月,其忠可鉴古今。
朕以军国之事为重,正需贤才以辅弼。今特擢寇准为枢密直学士,入枢密院,参与军国机务,掌侍从规谏,以备顾问应对。钦此!”
“恭喜平仲,又进一步!”
寇准急忙起身:“李兄莫要笑我才好,走走走,进屋小叙!”
“不急,你可知这宣旨的差事还是我抢来的?”
这翰林院的日常,除了修史实、修书立传,就是拟旨宣旨。
这有什么好抢的?
看出他的不解,李沆苦笑一声。
“你可知同一时间,陛下发出了两道圣旨。”
寇准脱口而出:“冯拯怎么了?”
“唉,我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去求见,触怒陛下,被谪至岭南。”
寇准跟冯拯一向不太对付,可也忍不住兔死狐悲,难免凄凉。
“现下可好,你成众矢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