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骏带着南湘舞在南罗逗留了三天,期间终于和朝国私自定下了盟约,约定与在一个月后朝国共同出兵,将东瀛人彻底赶出朝国国土,放宽朝国领土经商资格,让其他国家的商人能够合法在朝国行商,朝国派遣十名懂得中原话的校尉,前往燕州的军官学塾学习,承认安东都护府暂时“管理”坂河以北的朝国领土,等到东瀛人完全被赶走之后,逐步归还朝国,但是北方四城,将会由安东都护府永久镇守!
敲定这些细节时,朝国上下,脸色都有些不虞,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形势比人强,让晋国人占了好歹是宗主国,也不会赶尽杀绝,若是让东瀛人或者更北方的野蛮人占领了,那就是灭顶之灾了,更何况庞骏的目光一直都是锁定在中原,不会像东瀛人那样一直盯着自己打,北方四城仍然有徐徐图之的可能。
庞骏也没理会朝国上下的想法,毕竟朴振硕这位朝国国主,有个天大的把柄被他拿捏着,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也不怕朴振硕得到人之后翻脸,因为他已经给崔嫚清祖孙服下毒药,需要每年送解药,若是他敢私藏崔嫚清她们然后翻脸死不认账,那么祖孙三人将会毒发身亡,就算他不在意三女的死活铁了心要闹,若是闹早了以现在的辽东的军事实力,灭掉他们不是问题,闹晚了,恐怕辽东和江南的商人早已把朝国的上上下下渗透个底朝天,他的旨意还没出门就被大臣们推翻。
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庞骏带着南湘舞,一路向北,返回桂津。
正当庞骏带着南湘舞一路北上淫乐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江陵,江南朝廷的皇帝杨晟却是面色阴沉,自己的手下,衡山派的余蒙就站在眼前,禀报着手下在朝国所见到的一切,虽然他早就有了准备,但是此刻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双目赤红,目光深处闪烁着杀机,拳头也捏的紧紧的,“余蒙,你的手下真的在朝国是见到朕的母后了?”杨晟冷哼哼地问道。
“是的,陛下,”余蒙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微臣按照陛下的吩咐,把太后娘娘的画像,分给了手下以及他们的暗线四处打探,有一在朝国的暗线,在朝国南罗城,看到了与太后娘娘的画像一模一样的女人,那时候她正跟在刘骏的身边,身份是刘骏的宠姬,名字叫兰香妩,兰花的兰,香气的香,妩媚的妩,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杨晟说道。
“而且他们的表现,起码在外人看来,十分亲密。”余蒙越说越小声,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南湘舞还旁若无人地在脖子上戴着一条白色的宝石项圈,晚上的时候,几乎所有值班巡逻的护卫,都能听到南湘舞的浪叫声,都私下给南湘舞起了一个叫“白狐妖姬”的外号,估计说出来杨晟要气得吐血三升。
“哗啦”杨晟怒不可遏,把大手一挥,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惊动了外面的侍卫,侍卫冲进来,发现只是陛下发怒,又自觉地出了去。
杨晟怎么也想不到,南湘舞被掳,他一直怀疑来怀疑去,怀疑过在两河的霍无忌,也怀疑过东陵岛的韩离,甚至怀疑过手下的人,最后才发现竟然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庞骏所为,而且按照南湘舞的姿色,若是被庞骏所掳走,被霸占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庞骏不但是霸占了南湘舞的身体,就是连她的心也都给霸占了,听到余蒙说南湘舞与庞骏的表现亲密,他差点就昏了过去。
杨晟认为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在他看来,自己马上要北伐成功,南湘舞就会兑现诺言,成为自己的女人,应该对自己忠贞,就算是被庞骏霸占,也是落的一个以泪洗面的模样,岂会和庞骏表现的那样甜蜜。
“陛下,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要微臣去一趟朝国,把娘娘救回来?”余蒙请缨道。
杨晟撇撇嘴,冷声说道:“算了吧,听说刘骏的手下现在有不少的高手,就连之前”天一道“那两个被称作”神妃“的女人现在也是他的手下,真是个幸运的小白脸,手下的女人又漂亮又能打,连东瀛那个所谓的天榜”武神“都死在他们手里,你去,能打多少个?”
听到杨晟的揶揄,余蒙也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刘骏,是朕小看你了,当年还以为能够收下一名得力干将,谁知道是引狼入室养虎为患,朕那大哥虽然整天阴阴森森的,但是跟聂行谚那个老家伙打压他还是真的打压得对了,总有一日,朕一定会取了你的首级!传令去两河,让定北王攻略北方,两河他能打下多少,都给他,朕不取他一寸土地!还有,朕命你去找狄鹰和王铁焘,派人到江湖上,暗中彻查江南与辽东有勾结的人,凡是有牵连的,宁枉勿纵!”杨晟冷然下令道。
“是,陛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不用说宫廷,何况江南的宫廷之内,暗中掌权是南菲菲、秦九鸢母女,杨晟与余蒙之间的对话,在余蒙还没走出宫门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了南菲菲和秦九鸢的耳中,现在母女二人都挺着一个大肚子,杨晟也无法对她们做什么,而她们也非常“善解人意”地挑选美貌宫女给杨晟侍寝,当然这些宫女都是被她们所掌控着的,哪怕是再得宠的女子,也不敢在她们母女面前造次。
只听南菲菲笑着说道:“我倒以为是谁,原来还是刘骏那小子啊,真是色胆包天贪得无厌,唐玉仙唐玉琳姐妹都在他手上了,竟然还是不放过南湘舞,冒着生命危险来袭击江陵竟然是为了个女人。”
秦九鸢淡淡地说道:“你没明白刘骏到底要做什么,他才不会只是为了南湘舞而来,他只是为了平衡,听说北伐的进展有些快,他只是在想办法拖延北伐的进度而已,好让他处理完朝国的事情之后,腾出时间来回望中原,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不过陛下也没有中计,还想借力打力,让定北王去跟刘骏死磕,自己还是专注于北伐。”
秦九鸢摇摇头道:“没用的,已经有点晚了,我们算计刘骏,只是当时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没有防备,到了现在,他考虑事情就会把我们考虑在里面了,他带人来奇袭江陵之前,肯定是把我们能做到的反应都算计了一遍,最坏不过是陛下停止北伐,抽调精锐,与定北王一同猛攻两河,根据定北王的消息,天京方面已经无力再出兵对辽东落井下石,所以最多只能断掉粮草和商旅之类的,如果刘骏铁了心要死守,两河那两个州,估计没有个一年半载打不下来,到时候朝国平定,就是江南独自面对天京和辽东的攻势,现在这样做,已经是分心了,天京的压力仍然会减少一些,他的基本目的就达到了。”
南菲菲知会地点点头,然后说道:“娘,内鬼那边的情况,女儿已经有些眉目了,的确近几年来,江南有不少的商船,名义上是南下前往南洋做生意,实际上到了远海,他们的船只就会掉头北上,女儿认为,这些商船的终点,很可能就是辽东。”
“能确认到这些商船是属于哪些人的吗?”秦九鸢听后,皱着眉头问道。
南菲菲无奈地摇摇头,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头绪,只不过很明显的一点就是,曲阳山之事后,江南地界上的辽东特产货物,仅仅只上涨了五成左右,我派人问过一些懂行的人,他们说若是五年前就算是辽东那边过个冬,特产物起码要翻了一翻,现在已经属于两方交战的时候,南北陆路已经封锁,就算是有走私商人走山路小道走私,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肯定是有人通过船只,走私大量的辽东货物,而能做到这一点的,此人在江南定然是势力庞大,刘骏这次能突袭江南,定然有此人相助。”
“再查下去,我就不信,这么庞大的走私势力,没有一丝漏洞。”
江陵城,南府,自从曲阳山之变,杨晟下江南,自立为帝之后,浙州南氏的本就在此滔天的势力再次得到极大的提高,而作为接替南信周为新任家主的南信昭,也顺理成章地从浙州刺史的身份一跃成为南方朝廷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为了表示对南信昭的重视,杨晟还特意赐给他一座太师府,南信昭也搬到太师府居住,不过作为南信昭的正妻,王芳梅却以“男主外女主内”的由头,留在了南氏老宅,外人以为这是南氏夫妇既要掌握朝廷之务,又想把持南氏之权,贪婪使然。
此时南府的后门悄悄地打开,作为家主夫人的王芳梅在夜色的掩护之下,上了一架马车,马车一路行走,来到了一座小院里面。
王芳梅下了马车走进房间里,只见这个房间几乎是没有任何摆设,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以外,剩下的都是书籍,一名光头的少年正坐桌子旁边看书,看到王芳梅进来,脸色古井不波,放下书籍,向她深深地行了一礼道:“天僖见过夫人。”
王芳梅面前的光头少年,正是当年庞骏从西川带来交给她抚养的那个小沙弥天僖,现在他已经长大成年并且还俗,只不过他还保持着光头的造型,多年以来他还记着自己的师傅志光大师的仇,努力学习,此时已经是王芳梅的重要助力,唯一的问题是,无论怎么进补,他的身子一直还是如此瘦弱,她说道:“天僖,你身子弱,就不要过于操劳了,你的大仇还没报,不能够把身子熬坏了。”
“多谢夫人关心,天僖自知身体羸弱,阳寿不超过三十,大人现在已经在辽东稳住脚跟,并不担心最终他能够问鼎天下,只是担心自己有没有看到范州城破的一天,看到齐天生一家老小血流成河的一天。”天僖淡淡地说道。
天僖此时又说道:“此次大人夜袭江陵,肯定会让江南朝廷不少人产生怀疑,内部会有辽东的内鬼接应,夫人若是要继续留在江南,最好就是要减少商旅护卫队的活动,商会还是按照日常行事,我会想办法让他们的注意力分散。”
王芳梅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年,心中一痛,她没有儿女,这几年以来,她把天僖当成是自己儿子一样来培养,仇恨的激励让天僖学习东西倍加勤奋,可也因此让他的身体更加孱弱,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到话到嘴边,却还是吞了回去,因为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默默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