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小说

第12章（第4页）

妈妈虽然说跟我商量，可我却知道这件事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答应。

到了地方，妈妈带我进去。

病房内有两个老头伛偻着背坐在窗户边，听到动静，两个老头都没有反应，看起来有些木讷，也许是耳朵不好，也许是沉浸在悲伤中。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洒在病床上，病床上躺着一个包扎的严严实实的人，床边还有一个趴着睡觉的小孩。

两个老人的白发像是被阳光播种在头顶，闪闪发亮，他们望向窗外，背影孤单落寞。

妈妈拉了拉我的手，松开，眼神示意我去打招呼。

我知道那个同龄人名叫牛博，爷爷我要称呼牛爷爷，而外公我要称呼李爷爷。

按照先前妈妈跟我说的，我努力装出悲伤的样子，慢悠悠的走过去，也不知道哪个是牛爷爷，哪个是李爷爷。

只好对着前面的窗户喊：【牛爷爷，李爷爷。】

两个老头回头看我，妈妈也来到我身边。

这下我认出来了，右边是李爷爷，左边是牛爷爷。

李爷爷刚开始看我的时候是一脸愤怒，眼睛红肿，可是微微抬眼，看到妈妈以后，脸上出现错愕的表情，一闪而逝，又是愤怒。

【我们来聊聊。】妈妈把我护在身后。

【回去！没聊的，你是那杀人犯的婆娘吧，我和你没什么聊的，我女儿死了，你男人也要赔命！】

李爷爷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推搡着妈妈，要把我和妈妈推出去。

【咱们有话坐下来好好说，别动手。】妈妈反抗着李爷爷的推搡，我躲在妈妈身后，有些害怕，这个李爷爷看起来不像是好人，推搡着妈妈，眼睛还时不时的瞥向妈妈的巨乳。

我知道这是正常反应，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一定会被妈妈的身材吸引住，可我心里还是不爽。

这个李爷爷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推搡的过程中手指和手掌有时会滑过，触碰到妈妈饱满的胸脯，但都是一瞬间的事，妈妈似乎也没察觉到。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我都生气，甚至想下去叫阿虎叔上来，教训教训这个老头。

【滚！和你没聊的，快滚！要不是看你漂亮，我就上手打你了。】李老头叫骂起来。

这时候，原本一直坐在凳子上的牛爷爷站起来了。

【哎哎，老李，老李，行了，行了，别动手，那动手能解决问题吗？你快坐下，坐下。】

牛老头竟然是来劝架的，这让我有些意外。

李老头被牛老头拉回去了。

牛老头拍拍李老头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抬头看我妈妈。

这个牛老头看起来要比李老头面善，眼睛也没有胡乱看，我舒服了些。

【闺女啊，不是我说，昨儿个就已经有人来找过我们了，那条件开的是很好，不缺钱，也不愁吃喝，是很诱人。可是你说说，我和他都是半个身子进土里的人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那大鱼大肉我们也吃不来了。这你家男人撞了车，还杀了人，要光是撞车，我们还能原谅，那哪个人的一生会是平平安安的嘛，可是他杀了人，杀人偿命，这个道理，闺女你不会不懂吧。】

【就是！我闺女那是没抢救回来，但老伴就是被你男人给打死的，看你小姑娘家家长得这么漂亮，竟然帮着这种人渣！告诉你！除非我女儿和老伴活过来了，否则你别想要什么谅解书！你男人要偿命！】

【哎哎，好了，老李，你冷静点。】牛老头看向妈妈，叹口气：【好了，闺女，话就说到这儿，没什么可说的了，你回去吧。】

妈妈没动，看向趴在床边睡觉的小男孩，走过去。

【你干什么！】李老头大喊着就站了起来，要阻拦妈妈，牛老头赶紧制止他，让他冷静一点。

妈妈停住脚，雪白的手掌在阳光下发光发亮，温柔的抚摸着牛博脏乱的油头。

我跟在妈妈旁边，看到牛博的头发既脏又油，隐隐能嗅到头发的油味，让我胃不舒服，远离了他。

牛博穿着一身脏衣服，像是下地干活的衣服，牛仔裤腿和鞋子上都沾满泥巴，上身的短袖也脏兮兮的，他皮肤发黄发黑，身躯肥胖，肚子上的赘肉叠成了千层饼。

妈妈揉着他的脑袋，看向老头，露出悲伤的样子，咬着牙：【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我男人死，我也想要他死，这一次他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又无缘无故的杀人，就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