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有所指地说:“吃过苦头的罪犯懂得遵守纪律,完全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出现,而做出大吵大闹的举动。”
这话就是在说他们的工作做得很好,没人敢闹事。
果果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兰波瞥了眼歌德的背影,眼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左拐右拐,经过两道密码门,顺利通过后,他们来到深处的牢房,门口守着持枪的警卫人员。
狱警朝着歌德和席勒敬礼,他们态度恭敬,对兰波和果果却没个好脸色。
金属门缓缓打开,刺目的灯光照亮整个屋子,几平米大小,里面整齐摆放着四把椅子。
进门左手边和右手边,分别竖着一整面黑色玻璃,那显然是加厚版防弹玻璃。
从布局来看,房间更像是警局的审讯室。
歌德手里握着一个遥控器,当他按下按钮时,左手边的那面玻璃开始透明化。
一个穿着泛黄囚衣的黑发男人,与他们隔着玻璃相望,俊秀苍白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语调优雅地说道:“好久不见。”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平添磨砂质感。
这话显然是和歌德、席勒的客气话,偏偏态度太和善,莫名又让人觉得那也是对兰波和果果的亲切问候。
兰波目测一墙之隔的距离为三米左右,随后,审视起人畜无害的费奥多尔。
对方的年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模样俊秀端庄,披肩黑发柔顺自然,身形修长却又消瘦,臂膀单薄,毫无活力可言。
如果不是知道费奥多尔做了什么,那么一定会被他的外表狠狠地欺骗,因为他看上去是那么弱不禁风。
也只有认真注视他的眼睛,才能从虚假的外表感受到内里蕴含的孤傲,那是高智商犯罪者特有的气质。
歌德找了把椅子坐下,后背靠着硌人的椅背,跷着二郎腿,手放在膝盖上,默许着他们的观察行为。
席勒站在他身边,挺直腰板,展现出沉着冷静的一面。
好一会儿,众人都是沉默的。
直到果果出声打破平静,“怎么确定他就是费奥多尔?”
他在想这会不会就是个冒牌货,真的反而藏在别的监狱里面。
歌德神情慵懒,随性地说道:“长得和悬赏令一模一样,怎么不是呢?”
他说的悬赏令是魏尔伦发布在暗杀网站的悬赏令。
“除此之外呢?”果果质疑道:“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抓到他的,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抓错人了。”
“不可能!”席勒平静反驳道:“为了抓到他,我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确保他没有机会逃跑才动的手。”
话末,他还严肃起来,“你怎么会觉得我们是抓错人了呢?”
果果摇摇头,“费奥多尔生性狡猾,他掌握多国机密,我担心有人弄虚作假,把他调包出去。”
他表示自己没有挑衅警方实力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某人太滑不溜秋了。
歌德摆摆手,眼神里充满包容,“你想多了,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
费奥多尔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他只能通过口型和肢体语言判断他们在说什么,暗暗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兰波走到玻璃墙前面,他屈起手指敲了敲,玻璃厚度惊人,语气肯定地说道:“费奥多尔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歌德把遥控器扔给席勒,“兰波,你已经见到人了,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他补充一点:“对了!不要在这里使用你的异能力,四周的检测装置要是响了,我会找你麻烦的。”
席勒接住遥控器,熟稔地按下阴着喇叭的按键,“现在你们可以交流了,声音要稍微要大一点,不然会有些模糊不清。”
他的视线在兰波和费奥多尔之间打转,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果果从包里拿出酒精湿巾纸擦拭椅子,比起站着,他更想坐下。
兰波没有使用异能力,镇定自若地看着玻璃后的人,问出心中好奇的问题:“费奥多尔,横滨有什么值得你关注的地方?”
费奥多尔听到的声音并不真切,朦胧失去了原本的音色,他回答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确定要听?”
哪怕身处危险之中,费奥多尔也能泰然自若,那不畏生死的勇气,一般人还真没有。
就凭这一点,他就是个合格的反派了。